不过前两年二环路通车后,只剩下四公里,离城区越来越近了。
陈耀东坐在副驾驶,跟司机一路唠嗑。
“小伙子是学生吧,你们放假了?”
“我毕业了。”
“哦,在哪上大学?”
“西京!”
“好地方啊,西京好大学可不少。”
“一般一般!”
司机换个话题:“开阳不错啊,离城挺近,过两年拆了你们就发了。”
“想多了,新城都建到西边了。”
“那也不好说,指不定过两年又往东边发展呢!”
陈耀东也想啊,可特么的等了几年了就是不拆。
司机拿出烟盒:“抽不?”
“来一根!”
陈耀东忙接过烟盒,先给司机递了根,又自己点了一根。
一路吞云吐雾,很快到了开阳村三队,付车费走人。
陈家在开阳村三队,祖籍不是景安的,据爸妈所说,是太爷爷当年逃荒逃到景安后在这里扎根的,几经迁徒后落户在了开阳三队,爷爷弟兄俩,大爷爷去了部队,在当了十几年兵,就在扎了根,一直没回来,跟这边基本上没来往。
陈耀东爷爷本来是拖拉机手,后来学开车,撞了大运进城给一家单位开车,后来又给一领导当司机,老头也算是能耐,虽然没文化当官无路,但好歹把陈耀东大伯二伯大姑二姑都给安排到了城里,成了商品粮户口,可轮到陈耀东老爸时,领导出事啥也没了。
只能怪老爸陈建斌命不太好,天生当农民的命。
拖着箱子背着包,进了村子,不出意外碰到了不少熟人。
“哟,大学生回来了啊?”
“这是毕业了啊,没在西京找工作?”
“大学生就是秀气啊,比姑娘还秀气。”
陈耀东一路打着招呼,该叫嫂子叫嫂子,该叫婶的叫婶,前面的还算正常,可后面的这算啥招呼?陈同学有点懵,扛不住这些农村老娘们,拖着箱子背着包落荒而逃。
家里没人,门上挂着锁子,爸妈出去打零工了。
陈耀东开锁进了院子,各屋里转了一圈,又去后院给牛添了点草料,才收拾东西。
农村的老房子,大都是八九十年代盖的土坯房。
窗子是木头的,屋顶也是木头搭的,炕也是标准的农村火炕。
不用奇怪,2011年的西北农村就这样子。
稍微讲究点的,都盖了砖瓦房,不讲究的凑合着能住人就行。
至于小二层什么的,那是南方的配置,在西北是传说。
把箱子和背包里的东西挑出来,炕上摆了一堆,看着就有点头疼。东西太多了,学校的时候有女朋友帮着收拾,又不能留给亲妈回来收拾,只能自己干。
柜子里有点乱,费了好大劲收拾了下,把该挂的衣服挂起来,乱七八糟的零零碎碎该归位的归位,末了陈爸藏宝的箱子没处放了,干脆抱炕上翻腾一下。
箱子不大,和牛奶箱子差不多,铁皮做的,不知道几十年前的老古董了。
说藏宝箱有点夸张,家里许多有年头的老玩意舍不得扔,都一鼓脑往里面塞,平时压在柜子下面,很少拿出来,里面还有陈耀东小时候玩过的铅弹和子弹壳。
把箱子翻过来,举起来倒了下,一堆零碎全倒在了炕上。
“哎,藏宝箱藏宝箱,连个古董都没有。”
陈耀东一边翻,一边吐槽,埋怨太爷爷和爷爷没给传下几样老物件,箱子里尽是一堆乱七八糟的零碎,还有陈妈当年纳千层底用过的铁扳指,看着特有年代感。
还有一堆铜钱,全特么是乾隆通宝。
古董是没有的,陈耀东心里也清楚。
不过翻着这些特有年代感的老物件,缅怀一下童年也挺不错。
翻了一遍,挖了挖童年的点点滴滴,又把一堆零碎装回箱子,只留下了一个小时候玩过的木头佛,哪里弄来的记不起来了,不到十厘米长,不知道用啥木头雕的,颜色深的已经有些发黑了,明显年头不短,拿在手里还挺沉,感觉像是松木一类。
把玩几下,拿过手机,躺在炕上给女朋友打电话。
甜甜蜜蜜了十几分钟,才意犹未尽的结束了通话。
坐了一天火车早累了,把手机一扔,准备先睡个小觉。胳膊一伸有点硌,随手摸了下发现是木头佛,就随手抓过来握在手里,搓啊搓的很快就睡着了。
夜色渐沉。
手里金光亮起,是木头佛。
陈耀东做梦了,梦很奇怪,有佛爷在讲经。
讲的天花乱坠,地涌金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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