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另一侧,一身锦衣华服的人却是不屑一哼。
“早听闻长公主容貌倾城,今日一窥果真如此呢!”
“气度也不凡,方才那状元郎献诗,她竟面色都不变!”
身旁女眷的纷纷议论和韩奉不知好歹地作为,全落在了甘舒眼里心里,一阵烦躁,甘舒重重地把酒杯砸在桌上。
明明是王府主宴,她精心准备了一身百莲裙,打算在宴上大出风头的。
那日听了父王的训斥,虽是怯怯的,但自己是天女的名号终究传了出去,内心还是不住地欢喜。
但谁知这伏惟君来了往那一坐,什么也不说不做,就抢尽了她的风光。
还有,方赴宴的时候,那韩奉望见自己这身打扮,明明是眼睛都直了的,怎又跑去给她献诗?
左不过是头上顶着昭华长公主的名号,身在皇家,自少不得人巴结。
若当年是父王称皇,今日又该是怎样的光景……
越想越恨,甘舒愤愤起身,招了贴身丫头,往厢房走去。
本是悄然无息的事,但完颜无忌却敏锐地察觉出气氛诡变,悄悄跟了过去。
……
立在门外,甘舒趾高气昂的话就全落在了完颜无忌耳中。
“不是喜欢出风头么?那我就让她出个大风头。”
甘舒把药瓶放在环儿手里,又招招手叫来个婢女吩咐:“韩状元今日身体不适,且请他到厢房里歇息。”
计谋的框架早在完颜无忌脑海里形成,他不必再听下去,转身回了宾座。
见完颜无忌突然出走,又施施然坐回自己身侧。
伏惟君巧笑倩兮,贴近完颜无忌打趣道:“郡主可不及我,无忌还是多看看我吧。”
完颜无忌无暇理会她话里的揶揄,只是话里有话地说道:“天地也,只合把浊清分辨,可怎生糊突了盗拓、颜渊。”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日人声鼎沸时,一树梨花压海棠。”
前一句,是提醒她要辩清旁人,勿将坏人作好人。
这后一句,则是告诉她,今日宴酣之时,便是她身陷困境之时。
海棠自然是她伏惟君,至于这树,便不好猜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