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五天后,农忙结束。
这五天时间里,陆珍一共从丁尧那里刷到了200多的杠精值,小小的膨胀了一下。丁尧从刚开始的青筋直跳,到八风不动,进步可谓神速。
难得今天休息,女知青们挤在房间里,悠闲的忙着各自的内务。
庞春燕坐在书桌前,一手举着小圆镜,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脸,自怨自艾,“晒谷子太辛苦,才五天,脸都晒黑了!”她转过头,看着向陆珍,酸溜溜的说道,“还是陆珍的活最轻松。山上转两圈,随便割些草交差,还可以记六个公分,羡慕啊!”
哟,这是送杠精值来了吧。
陆珍来了精神。她拉下脸,“啪”的一声,把手里的毛巾往床上一甩。她慢条斯理的解开几粒衬衫扣子,露出肩膀,“庞春燕同志,看清楚了,这就是你嘴里的轻松!”
“呀!你个死妮子,伤成这样,你怎么吭都不吭一声?”江红梅离陆珍最近,她只看了一眼,就心疼的搂住陆珍的肩膀。
庞春燕放下镜子,腆着脸凑过去一看,陆珍的肩膀上勒出一条条乌黑发紫的印记,看着就疼!庞春燕“嗖”的缩回脑袋,绞着手无言以对。
陆珍把扣子扣好,指着庞春燕的鼻子开杠,“庞春燕同志,我们辛苦抢收,积极劳动,你居然只关心自己的脸晒黑了,你的思想太有问题了!”
陆珍一骨碌站起来,居高临下才能更有气势,“庞春燕,你这是资产阶级作风!我们到农村来,就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苦不苦,想想长征两万五,雷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
“陆珍说的真好!苦不苦,想想长征两万五,雷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说出了我们的心声。”唐英满脸激动,“啪啪啪”鼓起掌来。
张抗美小心翼翼,朝门口挪了两步,陆珍战斗力太强,她生怕自己被误伤。
庞春燕咬着下唇,泫然欲泣,“陆珍同志,请你原谅,我只是口无遮拦。”
可惜现场全是女知青,她们对这楚楚动人的白莲花姿态完全无感。
“口无遮拦?我看你就是拈轻怕重,不愿意好好劳动!你看看唐英同志,看看红梅同志,她们手上起了水泡,脸上晒脱了皮,她们诉苦了吗?”陆珍眼含热泪,女知青真不容易。
【叮,杠精值+1】
哼,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一个杠精值也不能放过。
“庞春燕,你没有必要向我道歉,好好反省就可以了。”陆珍从床上跳下来,继续整理自己的衣物。
庞春燕暗恨,偏偏陆珍抓住她话里的漏洞,真是岂有此理。她捂着脸,向院子跑去。
“你是谁?跑到我们知青点来干什么?”庞春燕刚跑出门,就撞到了人。她正在气头上,尖着嗓子,大声呵斥。
丁尧扛着柜子,站在知青点门口。今天休息,他赶紧把衣柜给陆珍送过来。刚想进门,里面就冲出一个人,撞得他一个踉跄,不道歉不说,还大声呵斥。
换作前几日,他一定是面红耳赤,手足无措了。这几日跟陆珍相处下来,他对这种程度的呵斥已经无感,脸皮厚了不止一层。
他的世界里只有三个人,杨根叔,陆珍,陌生人。既然是陌生人,他自然毫不客气,“这位同志,是你没看清,撞到我。道歉!”
庞春燕抬头一看,是一个胡子拉碴的大汉,正凶神恶煞的盯着她。她越想越伤心,一个乡下泥腿子都来训斥她!
道歉!他也配。庞春燕愤恨的瞪了大汉一眼,跺了跺脚,绕过他跑了出去。
丁尧的心思都在屋里的陆珍身上,这个女知青道不道歉他不会放在心上。他在门口踌躇片刻,这才鼓起勇气喊了一嗓子,“陆珍同志,我是丁尧,给你送柜子来了。”
“哎!你扛进来呗。”陆珍从窗户探出头来,微笑着朝他挥挥手。
“辛苦你了,丁尧同志。”她迎到门口,指手画脚,“对对对,就放在北边。”
这是一个漂亮的双开门衣橱,张抗美羡慕极了。她拉开橱门细细打量,还很有经验的敲了敲隔板,“陆珍,这个柜子真不错,你花了多少钱?”
今天是个好日子,又有人送杠精值来了。
陆珍斜着眼乜了她一眼,怒气冲天,“张抗美,你这是成心害我是吧?私人之间是不可以买卖的,那叫做投机倒把,轻则□□□□,重则判刑坐牢!”
她把准备好的衬衫塞到丁尧手里,“张抗美,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和丁同志是以物换物。唐姐,红梅姐,你们可要帮我做证。”
丁尧本来是不准备收陆珍任何东西的,但听张抗美这么一说,他就不好推辞了。他接过衬衫,义正辞严,“这位同志,你自己思想肮脏也就算了,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不要祸害别人!”
【叮,杠精值+1】
张抗美拧巴着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虽然她不是全然无意,陆珍也不要这样上纲上线嘛。她用力把橱门关上,“知道了。我随便一句,值得你们这样叨叨个没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