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的信息我很难过。”她说,“不过我想问几个问题——”
说完,她下意识看了眼歇洛克·福尔摩斯,发现他竟然在喝她的那杯香槟酒……
薄薄的嘴唇微微张开,无意识地沿着她先前喝过的痕迹印了下去,轻轻抿了一口,小酌即止。
齐禹觉得她的心跳停顿了一秒。
福尔摩斯听到声音戛然而止后抬起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不拘小节的行为在一位女士心中所撩起的波澜,只举了举杯子,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齐禹自动在脑海中回放起那句“淡定,艾德勒小姐,淡定”,三遍后才恢复镇定,接着问道:
“伊丽莎白小姐,令妹莉迪雅·班奈特小姐,是何时失踪的……与这位乔治·维克汉姆先生?”
“据人们猜测,他们是在星期六晚上十二点作用动身的,可直到昨天早晨八点,才发现他们两人失踪①。”
“去了苏格兰?”
“对,莉迪雅的信件上是这样写的。达西先生已经先去苏格兰寻找他们,但一无所获。佛斯特上校、我的父亲和我的舅舅也在哈福德郡的旅馆打听,目前也没有获得任何消息。”
说话间,齐禹又大致读了一遍这封信件,并将它重新递给了福尔摩斯。
她搜索记忆,发觉自己只记得在《傲慢与偏见》原著里,最终是达西先生找到了莉迪雅和维克汉姆,但不能回想起来他是在哪里发现的。于是,她想要学着福尔摩斯那样去推理。
她正在思考着,却听到侦探先生发出了一阵略有深意的欢笑。
歇洛克·福尔摩斯原先兴致缺缺的表情,在见到信件内容的时候消失不见了。他挺直了身躯,将信件放在鼻子处仔细嗅了嗅。
“非常有趣,”他说,“艾德勒小姐,难道你没有发现,这其中有男人的字迹吗?”
“男人的字迹?”
伊丽莎白也一脸不解,问道:“这怎么会?福尔摩斯先生,我敢保证,这语气一看就是出自我妹妹之口的……”
“是的,我知道,非常明显。但这其中有一两处地方,显然是个男人写的。他修改得非常微妙——动了几个字母——只有仔细观察才可以看出。”
说完,福尔摩斯又嗅了嗅这封信,兴奋地笑着说:“并且他们就在伦敦。”
“在伦敦?”
“是的,在伦敦。你还记得我对140种烟灰的分析吗,亲爱的华生?”
存在感消失许久后突然被点名的华生愣了愣,然后接过福尔摩斯递来的信纸,闻了闻。
“是厄朴天鹅巷里的‘黄金酒吧’的味道,歇洛克,在杜松子酒店旁边。我曾经去那儿寻找玛丽的朋友以赛亚·惠特尼,为此对那家烟馆印象极为深刻。当时恰好碰到你在里面卧底——”
“是的,华生。”福尔摩斯说,“我从前为了侦探工作,曾经常去那家烟馆。”
“厄朴天鹅巷,杜松子酒店旁的烟馆?”伊丽莎白对于这个地点有些疑惑,不过还是说道,“谢谢你,福尔摩斯先生,我这就和我父亲说去,请求他和舅舅明日动身寻找莉迪雅。”
“不,伊丽莎白小姐,来不及等到明天了。这个案子恐怕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黄金酒吧——那是个非常危险的地方:鸦片、流浪汉、地下交易、数不清的肮脏勾当、杀人不眨眼的谋财害命之所。”
“这么说……”伊丽莎白刚刚恢复的脸色又苍白了起来。
“是的。非常不幸,你的妹妹也许正处于危险之中,我们需要立刻前往。华生,你和我们一块儿去?”
华生正想答应,却又露出为难的神色:“我非常愿意前去,歇洛克。但我的妻子玛丽有病在身,我需要马上赶回去照顾她……”
“那么,艾德勒小姐?”
拒绝歇洛克·福尔摩斯的恳求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况且,一同查案也是齐禹的意愿。
“随时可以动身。”她立刻说道。
这些年无论是“齐禹”还是“艾琳·艾德勒小姐”,都因为事业养成了雷厉风行的习惯——区别只在于前者是21世纪的现代娱乐圈,后者是19世纪末的戏剧和歌唱界。
所以,就这点来说,艾琳·艾德勒倒是很符合她自身的人设和性格——她这也算本色出演了。
“不过,我需要取一样东西。”
齐禹想了想,随后又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