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愉,我后妈又来我公司闹事了,你快来帮忙了!”
打算补觉的第二天,乔胜男的一个电话让郗愉从睡梦中惊醒。又来?上次乔胜男后妈闹事的时候,乔胜男老板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再有下次,乔胜男和她后妈一起滚出去。听到乔胜男紧急求助,郗愉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往乔胜男公司赶去。
乔胜男公司离郗愉家并不算远,打车过去半个小时就到了。郗愉到的时候,乔胜男的继母纪沐正在乔胜男办公室的地板上打滚,乔胜男的继弟纪晓狄正在一旁无声哭泣,乔胜男的同事乃至整幢办公楼的人都挤在门口看热闹。
“你们这杀千刀的父母呀!我嫁到你们家当牛做马,你们可倒好,独吞了拆迁款。让我们母子俩流落街头,自己那着拆迁款吃香的喝辣的!”
纪沐一会儿撒泼打滚,一会儿坐在地上猛捶胸口,一副乔胜男不给个说法她就不回去了的态度
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乔胜男在依然在一旁赔着小心,温声细语得劝道:“阿姨,这件事我们回去好好说好不好,你别让大家看了笑话好不好。”
“笑话?我怕别人看什么笑话,我自己活的就是个笑话!”
郗愉知道自己这会儿该出手了,碰到这种事情,她和乔胜男向来都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百脸的。这件事是是非非本就不好说,光从外在上来看,一方是穿着普通乃至破旧的中年女人和孩子,一方是妆容精致套装加身的办公室,加上纪沐一句“乔胜男父女独吞拆迁款”,不知真相的围观群众恐怕早就在心里判断了孰是孰非。
所以乔胜男更不能发火,一发火占理都成不占理了。她还要在这家公司这栋大楼工作下去,不能让人觉得她是一个逼人走投无路的泼妇。但郗愉无所谓,她跟乔胜男社交圈不重合,哪怕整幢楼的人都觉得她是个疯子,她也没有关系。
“你够了!”郗愉挤出人群,冲着纪沐吼道,“你非要闹到乔胜男失去这份工作才满意吗?我告诉你,要是乔胜男没有工作,你也讨不了好。你不要觉得乔胜男要脸,你就可以不要脸!
那是你的房子吗?你就敢过来闹。你法院也去了,报警也报了,谁站在你这边了?你说那是你的家,可在法律上那是乔胜男爸爸的婚前财产,与你无关。人家想把拆迁的钱给谁就能给谁,你管不着。你说你自己无家可归要四处流浪可怜,乔胜男什么都没有做却天天被你盯着闹就不可怜了?你说要是你老公没把拆迁款给乔胜男,你现在就不会无家可归?你错了,你只是回到了你结婚之前的状态,你在跟乔胜男爸爸结婚之前就是无家可归四处流浪的状态。”
郗愉没敢说的是,整件事最不要脸的就是乔胜男爸爸,也就是你老公。你怎么不找他闹去?还不是撒泼撒不过他,无耻无耻不过他,所以才来欺负你以为好欺负的乔胜男。
这话就算郗愉心里再这么想也不可能当着乔胜男说出来,哪怕乔胜男已经跟她说过无数次,她讨厌她爸爸。郗愉也不可能真这么虎,真把这话当真,直接当着乔胜男的面说她爸不要脸。
听了郗愉这话,纪沐表情一愣,随机双手怕打着双腿,大嚎了起来:“哎呦,这是要吓死人了呀。这是联合外人一起欺负她无家可归的后妈呀!晓狄啊!晓狄啊!你一定要好好读书,以后有出息,好好当个人,别学这些人净会欺负老弱病残。”
纪晓狄麻木得被他妈妈拉扯过来拉扯过去,顺从得当一个表演道具。这样的场面他已经见过很多次了,习惯得都已经无所谓了。纪晓狄心里这么想着,却不知道早已经通红的眼眶和脸上的依旧不断流着的眼泪,早就出卖了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了。
“你确定要一直带着你的儿子这样闹下去吗?”乔胜男忽然神情冷漠得说道,“你真的觉得你的儿子小就没有感情,不懂得羞耻心吗?你闹了这么多次,这里这么多人,你真的觉得不会有人传到网上去?你儿子的老师同学不会看到?你这么无理取闹,要让你儿子在学校怎么面对他的老师和同学。”
听到乔胜男这话,纪晓狄终于撑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纪沐看到自己儿子这个样子,并没有停下了哄她。反而站了起来,抓起纪晓狄就往屁股上打。边打还边嚷嚷着:“让你哭的时候不知道哭,现在人家说一句话就哭成这样。老娘做这些都是为了你,你竟然还觉得老娘丢人了。”
“马上给我滚出去!”看到纪沐这个样子,乔胜男忽然怒道,“你要教儿子,请你回去教,不要在这里妨碍别人谋生。你要是再不走,我直接报警了!”
纪沐有些被这样的乔胜男吓到了,其实不只是纪沐,连郗愉也被吓到了。她认识乔胜男这么多年,乔胜男处世一直都是心平气和的,连她都从未见过这样的她。
纪沐一拍大腿,郗愉知道她又要开始吼了。赶紧上前,拉着纪晓狄就往外走。没有一个母亲会让自己的儿子在自己面前被别人带走的,这时候的纪沐哪怕闹得再意犹未尽都不得不追着郗愉往外走去。但纪沐哪里追得上经过时空穿越改造过的身体,等她终于追上去的时候,郗愉和纪晓狄已经在出租车里等她了。
“上车吧,我带你们回去。”
纪沐不情不愿得坐上了出租车,对出租车师父说道:“去波顿路41号。”
“师傅,别理她,去我说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