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得情况大变,温兰书从元的戟柄上翻身跃下,他抬眼一望,便见姜怜趴在血泊之中,而宋迎秋则是死了,他难以置信,大喊“玄师前辈…!”
这声音才一脱口,那元便趁着他分神的时机劈来大戟,以至令温兰书瞬间被冲撞到摔出了几米之外。
“啊…咳…咳!”他吐了一口血,但随后又抬手抹了掉,他抬起头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它。
是的,这点小伤算什么,他曾经因自焚而散尽自身神灵,残灵本尊被打千罪地府时,遭千鬼啃噬,万鬼作践,他什么没尝过?什么没受过?所以,他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说“被人冤枉,被人冤害,所以对你们来说,报仇是天经地义的论理。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你那所谓的天经地义却是要由那些无辜的人来承受!”
急了气,严了声“所以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他们做错了袖手旁观,乌合之众。”这次缓缓开口的,是跃悬在一旁的白音太士。他又说“水若急湍汹涌,沙则随波逐流。这个世界,自古以来都是正不压邪。能力居上者为王,权力处下风者为寇。所以,你嘴里那所谓的无辜,就是成就人间正理的绊脚石。”
温兰皱了眉,他问“那,何为正理?”
白音太士道“人间正理,无冤,无哀,无仇,无怨。所以我们要助受冤之者,沉冤昭雪。助受哀之者,开导心怀。助受仇之者,报仇雪恨。助受怨之者,血洗心魔。自然,助受念家者,重归人间。”
最后这一句话,他说的,是他自己。
他有私心,他愿不惜人间化为灰烬,也要让他的至亲起死回生。
因此,温兰书怒了,他说“白音太士,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白音太士却不以为然,他道“所欲之路不悔兮,我任天诛地灭。”
温兰书道“你疯了。”
白音太士“嗯?”
温兰书气了眉“你疯了!你总以为你做的这些都是为了那些人好!你总以为那些人的目的只有报仇!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报仇,又跟那些人伤害他们的人有什么区别?时隔上百年,过去的恶人已在土里仰笑,而受罪的却只有身不如己的无辜后人。你的报仇,不过是新人穿旧衣,打的是旧衣,疼的是新人。”
白音太士盯着他,却说“温兰书,你乃巫山客,本知巫山苦。”
温兰书却道“巫山苦?我不敢确定我到底知不知道。但我却敢断定,人间正理,绝对不是你所说的那样!”
闻此,白音太士停了目光,似乎在想些什么。于后却道“有些事情你到底还是不明白。所以,不要再妨碍我。”
他左掌化了力,聚集了来自四方地府的碎魂怨灵。只见下一刻,他极力往元的骷髅额间一拍。下一秒,元的躯骨剧痛,沉耳的声音破天。它变了,黑色的怨气盘绕着他高大的身躯,而它的黑洞双眸变成了血色,戟刃更锋。因此,更棘手了……
见情况不对,风秋师与风青颜皆从战打中脱身,他们跃到温兰书身旁,风青颜又控制不住自己的骂道“这白音太狗就像是天上掉馅饼,一吃是屎,准不是个好东西!什么玩意想要来参一腿,怎么不把腿给浪断了我操。”
风秋师则是说“…怨…怨气…太重,温、温兄…不…不好对付…”
而就当温兰书正要开口之时,只见一只手搭上了左旁风青颜的肩,随之推开,战千郎道“化怨气为力,哼…这种把戏,都是别人玩剩下的。”
被挤出去的风青颜大骂“你啥玩意就给本殿下插队!”
战千郎突然到了身旁,温兰书立即担心起他的伤口,连声道“阿战你的伤…”
战千郎却莞尔一笑,说“没事,我不疼。”
“不疼?那行,本殿子来试试。”说完,风青颜便是撩了撩袖子,作态在揍他。
而不出所料,被温兰书拦得下来,说“青颜殿下…!别开玩笑了…”
见此,战千郎瞬间饿狼装了狗,看得风青颜霎时自废双目瞎了眼。
而元,可是不会等他们调情的。因此,温兰书说“它以怨气为力,而这个地方又是怨尸遍野,地利不和,我们斗不过他。”
闻此,风青颜皱了眉“啊?那我们要怎么办?等着被砍吗?”
温兰书却无奈笑道“青颜殿下,你等我说完。”
风青颜抿了唇“…行,你说你说。”
温兰书对他缓缓一笑,说“我刚才在跟它对手的时候,我发现他全身虽为枯骨,但唯有后颈椎骨间有一只两尺长的封钉,说不定那个就是它的弱点。”
听得认真,风秋师点了点头,而问题多的风青颜则提了问题,他说“封钉,它的后颈怎么会有封钉呢?”
这个温兰书也是不知道,而战千郎却开口说“死时被人钉上去的。”
风青颜皱眉“被人钉上去的…啥啊!谁他妈那么变态去绞作一个死人。”
战千郎却淡淡声道“这不是绞作死人,而是要让他永生永世封在石棺之下,即有魂魄意识,又无自由境地。尝,世间孤闭之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