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涌知道，自己作为一个旁观者，根本不能了解他们之间的曲曲折折。

感受到顾颀话里的无奈，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虽说之前跟祝均安聊起顾颀的那一次，亲耳听她说她已经不爱顾颀了，可他心里总是下意识还觉得这两个人不会断了纠缠。

可眼下，均安要结婚了，而且也很明白地跟告诉他，为避嫌，希望他们以后的交往里能屏蔽掉顾颀。

那么往后，这两个人必定渐行渐远，除了一个共同的女儿之外，什么都不剩下。

草草挂了电话，顾颀转头看向窗外。

外面这个城市，霓虹初上，处处都是他熟悉的模样。

这是他的城市，也是和她相遇的地方。在这里已鲜有她的痕迹，却又像处处都曾有过。

顾颀觉得心下一片萧索，就这样坐在车里，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车窗外，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的目的地。

车子驶进地下车库，他才从怔愣中回过神来。

这是回到公司了。

虽然是周末，但是立于这座繁华城市的写字楼是不会休息的，仅他所知，在50楼往上的他的公司里，就有二十来个人正在为他即将主持召开的会议匆忙筹备着。

目光所及，地库里的车子也七七八八地停了很多，顾颀想，他们这么辛苦地工作是为了什么呢？

直到到了他的办公室，这个问题还在脑海里盘旋。

坐了片刻，王助理敲门进来，通知他一切准备就绪，会议可以随时开始。

顾颀点头表示知道，王助理便准备出去等了。刚转过身，就听到老板开口道：“你们辛苦了。”

王助理闻言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笑得很狗腿：“份内事，不敢说辛苦。”

心里暗道，老板最近果然还是不大对劲。他猜想自己这句答话应该是从前老板心里话吧，现在居然会跟他说“辛苦了”。

顾颀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份内事是份内事，但辛苦肯定是辛苦的。”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接着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可能比较私人，你可以选择答或不答。”

王助理一头雾水，点了点头。

顾颀又思索了一下，才道：“其他人我不敢说，但你的工作我最了解，麻烦、琐碎，还很奔波。”

他停顿，见王助理疑惑地望着他，像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个一样，便直接问道：“这么辛苦的工作，你为什么坚持做下来？”

王助理无意识微微睁大了眼，对自家老板问出这样的问题很是错愕。

不过沉吟片刻，他还是真诚答道：“这个，怎么说呢……工作不都是这样嘛，哪有不辛苦的，我已经很幸运了。”说着，直视着顾颀的眼睛，很是诚恳：“老大，虽然下面的话很像溜须拍马，但我先声明，真的都是我真心话。”

顾颀不由笑了笑，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您是知道的，我毕业就考了公务员，本来是很正统稳当的路子，可干了几年，我觉得自己真是不适合。那会儿毅然辞职出来，大概还是因为少年意气似的理想主义，就是为了梦想吧，哈哈。”说着，尴尬地笑了笑，接着道：“很幸运，出来就碰到机会，做了您的助理，这些年虽然确实人挺累的，但是我心不累啊。怎么说好呢，大概就是，我知道我做的事情都是有必要的，而且忙忙碌碌下来，基本上都能看到成果，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您给开的薪水绝对碾压我身边同龄的同学朋友。说句不怕您生气的，即便是我想跳槽，也没人能出这个价给我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