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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天使们的支持,今日有时间就提前放出来啦,大家阅文愉快~~~  虽走不稳当,慕白竹还是硬撑着走的稳健,门槛的地方实在是太低了,慕白竹花了好一顿力气才堪堪坐下来。  “慕兄,这几日,你去了哪儿。”  这句话听上去淡淡的,像是询问,又像是关心,慕白竹刚刚醒来,头依旧是痛的,觉得多个人知道,或许并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回答的中肯,“没什么,随便走走罢了。”  姜郁青的手指在地上划了几个字,具体写了什么,还没等慕白竹看清楚,就将一捧尘土扬了过去。  “这字,我若是不写,就不会出现在这儿,”话本想说的委婉,到底还是直说了,“难不成,慕兄身上的伤,倒成了自己生出来的了?”    慕白竹微微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依旧皎洁明亮,几日之前还是佳人在怀,现如今,也只剩苟延残喘了,忍不住长吁一声,“月亮,变了。”  与聪明人说话并不必绕弯子,难的是,聪明人揣着明白装糊涂。虽说姜郁青算得上老祖宗,可在男欢女爱这方面,还是稚嫩得很。  唯有一点他很清楚,别人若是不愿讲,不必勉强。    顺着慕白竹的话,也看起了远方的月亮,附和道,“是啊,变了。”  今天的夜晚格外安静,才想起来那个又恼又喜的小家伙,“念儿呢?”  “在房里睡着。姜兄,那,我先进去了。”走到屋门口的时候,才低沉的说了一声,“我,并非想与你们为敌。”  瞧着慕白竹走得这么急,也暂时没有离开的意思。姜郁青自然明白了,无非是有两个原因,一方面是为了确保念儿的安全,还有一方面,更是为了就近看着宋渺。    是啊,谁会喜欢没事树敌呢,说到底,不过是想得开和想不开而已。  屋外一派风声和气,屋里的夏云曦却有些坐卧不安。    想来想去,始终是不好的,若是解释,只怕会越描越黑,若是不解释,又怕自己会良心难安,想来想去,选不出一个合适的办法,只能轻叹了一口气。  另一边的宋渺,却突然张口说话了。  “夏姑娘,你睡着了么?”  “没有。”夏云曦连忙坐起来,宋渺又继续说道,“我们,就这么躺着说话吧。”  也好。    夏云曦又重新躺下,看着宋渺背对着,也悄悄地将身子转了过去。  过了许久,宋渺才重新问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你们?”  宋渺又重新说了一下,“嗯,你和,姜郁青。”  姜大哥么?若是说真话,恐怕日后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时,宋渺会忍不住将这件糗事拿出来说,又想到姜大哥连变老的模样都不愿让她见到,可见是用真心的。  既然如此,自己不妨帮个忙。    “姜大哥救了我一命,算得上救命恩人。”  宋渺又重复了一遍,“救命,恩人?”  “嗯。而且姜大哥为人很好的,我想,你们两个在一起定会。。。。”  话还没说完,就被宋渺轻轻的插了一句,“睡吧。”  自己,这是说错话了么?夏云曦慢慢将身子转过来,发现宋渺的背影当真是绰约多姿。    过了许久,才有些懊恼自己没有将同处一屋的事情讲清楚,但是一想,若是解释错了,到头来又是白费功夫了。  眼眸慢慢闭上,最近,真的是太累了。    听到另一边的夏云曦已经开始平稳的呼吸声,宋渺才将身子转过来。  其实五年的时间,足可以忘记一个人,但是自己总是觉得,她与姜郁青之间,远没有一个五年那么简单。当初他没有救了姐姐,自己心里始终是埋怨的,只是过去了这么久,现在想起来,竟也觉得他有些可怜。  他只说了自己的尾指能够救人,关于他的身世,如今想起还是一无所知。之前派出去调查的人也尽说了些有的没的,连个重要地方都不曾寻得。  初次见他就觉得似曾相识,宋渺想起十八岁初见的场景,觉得这一幕依旧令人怀念不已,场景像极了一往情深。    那种心跳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这五年来,虽然久久没有出现,但是他的消息,却是从未断过。  近日的出现,只不过是顶着杀他的名义来这里嘴硬罢了。现如今,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宋渺躺在床榻之上,却是睡不着了。再加上白日里发生的众多事情,一切就像是一堆乱麻,越捋越乱,连自己都不知道,刚才听见夏云曦说话的时候,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打断她。    难道,自己是怕听到什么麽?自己对姜郁青究竟是什么感觉,连她自己,或许都有些凌乱不清了。  不自觉地睡着了。    她做了个噩梦,梦里面的自己被慕白竹追杀,慕白竹浑身是血,口口声声说她害了自己全家。  醒过来时一身冷汗,再也睡不着了。    清晨,韶光淑气中裹着撩人风意,宋渺披了一件衣裳,慢慢踱步到后面的竹园之中,对于这个地方的存在,她一点都不奇怪。  想当初,姜郁青还在宋府的时候,就常送给她竹子做的小玩意儿,要说他做的最好的,还是竹笛。    正在微微出神的时候,身后的人影走了过来,将一件衣服慢慢披在身上。  宋渺并没有回头,只是说了句,“你来了。”  “嗯。”    宋渺侧了一下头,便闻见那股熟悉的味道,“你手上的竹叶味道,一点也没变。”  姜郁青将手举在鼻子前闻了半天,始终闻不出个所以然来,“你们都说我手上一股竹叶的味道,怎么我自己却一点也不知道呢?”  清风吹过的脑子总是灵敏的,大早上虽容易蒙了眼,可是这耳朵却是管用的很,宋渺偏侧了一下头,“你们?”    姜郁青愣了一下,很快回答道,“师傅,是师傅这么说过。”  暗暗松了一口气,女人的嗅觉和反应力,当真是比他这块榆木疙瘩来的敏感的多。  此时他倒是有些感激师傅了。    师傅曾经说过,自己虽不喜男欢女爱之事,但是对于女人这种比较麻烦处理,而且一旦处理不好就会火花四溅的独特存在来说,说话的锱铢必较,还是很有存在的必要。  总结来说,就是精辟的十四个字:善谎言谎,情而已;大事莫谎,命而已。    一开始的时候,姜郁青是不太了解的,直到有一日师傅闲来无事下山逛集,碰巧遇到了自己这个倒霉徒弟在满满的摊子面前闲来无事抠蚂蚁,默默叹了口气,慢慢悠悠晃到姜郁青的摊子前。  “小姐,这个竹花,很是配您的发髻。”姜郁青吞了一口口水,眼前的这个女子膀大腰圆,小小的竹花插在发髻之上显得越加小巧玲珑。  重要的是,这个竹花还是师傅亲手簪上去的。    若是以前,自己顶多边扣蚂蚁边说一句,“这个竹花,显脸大的。”  女子走的时候甚是高兴,姜郁青拿着银子也很高兴。只是他很是不明白,明明这个竹花在这名女子的头发上并不是特别好看,怎的师傅就能说很适合呢?  “她买是为了高兴,你卖也是为了高兴,两个人都高兴,又何必计较呢。”    倒也是。  师傅难得会这么耐心,又继续说道,“所谓的情,可是亲情,可是爱情,可是友情,不过归根结底,都是人情。”  姜郁青眨巴着眼睛,很是受用的点了点头。  “现如今,卖个东西都这么讲究了么?”    师傅手里刚拿起一个竹篮,就嗖的一下扔了出去。  “孺子不可教也。”    午后,有一名男子在摊子面前选了许久,最后选了两枚竹纹扣,小小的两枚虽说不相同,倒是各有各的雅,别在衣服领口上面很是精致,男子买的很是痛快,付了账便走了。  快到收摊的时候,有一名女子在街上转悠了许久,姜郁青刚抬起头来,就看见女子手里拿着的,正是下午卖出去的。    于是很殷勤地招手,“小姐,这里。”  女子伴着笑过去,是好看的,举着手里的竹纹扣,很是小心的问道,“这个,是从你这里买的么?”  姜郁青连连点头,“是啊,是一个男的买的。”  女子笑得更好看了,“是啊,那是我相公。”看着手里的竹纹扣又继续说道,“我很是喜欢这枚竹纹扣,只不过太老气了些,可否换一枚?”  “您尽管挑吧,”手从左到右比划了一下圈子,“这里的,都可以。”    挑了一会,总算是挑好了,“这个,可以么?”  姜郁青点了点头,“这个,好看是好看,只不过。”  女子抬起头来,“只不过什么?”  略有奇怪地问道,“只不过,这一枚您相公下午也挑了的。”  愈发糊涂,“什么意思?”  好心解释道,“您的相公买了两枚竹纹扣,一枚是你现在手里拿着的,另外一枚,就是你刚才来的时候拿着的。”    说完了话,姜郁青才发觉天好像是冷了点。  “你是说,他买了两枚?”  回答的很是肯定,“是啊。”  “你没记错?”  “今天下午一共就只卖出去两枚竹纹扣,不可能记错的。”    女子转了身就走了,师傅刚刚去别的地方转悠了一圈,看着女子离开的背影很是气势,“她怎么了?”  姜郁青也不知道怎么了,老老实实的把话说了一遍,话还没说完,师傅就紧赶慢赶将东西全都塞进包袱里,“快走。”  更是不明白了,“为什么?”  师傅一脚踢在屁股上,姜郁青哎呦一声,也跟着一起走了。    后来,姜郁青才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更是不理解师傅所说的大事莫谎,“师傅,你不是说,大事莫谎么?只不过这样的事情,不说谎的话,那个男人不就少不了出事了么?”  师傅一路连飞带跑的辛苦,包袱里面的东西都差点散了,“他活该。”  “啥?”  “这个男人,你若是撒谎帮了他,只会让他更加得意,现如今他媳妇知道了,至少他也能清净个一时半载。”  “你记住,在大事面前,一定不要说谎。”    自己这个老祖宗,到底是被眼前的这个人折服了。  姜郁青想得很清楚,眼前的竹叶味道事情,确切属于小事的范围里面。  于是态度更加诚恳,“我和夏姑娘,真的没有什么的。”话说完了看过去,许久之后,宋渺才回了一句,“嗯。”  从始至终,都对你心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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