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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可爱们,我会继续努力哒~~  醒来之后,姜郁青又拉又吐,整整持续了三日。  泽阳一度想要冲进去把姜郁青从茅房拉出去,冲进去之后又赶紧出来了。    “臭死了。”师傅一边摘草药一边取笑,“不是脓血就是积水,能不臭么?”又瞧着姜郁青扶着墙一点点走出来,“感觉可好些了?”  不问还好,一问就嘣了。    姜郁青几乎要原地炸裂,“师傅,你跟我说老实话,是不是有比这什么腐毒酒还要温和一些的?”  师傅点了头,更觉得肚子疼,“那你为什么不用?”  “左不过是祛毒而已,什么方法不一样?”  姜郁青:。。。。。“算你狠。 ”    “人都去哪了?”宋渺从厨房端出一碗汤 ,泽阳在后面抹着袖子,又是一身烟味儿,“慕白竹和夏姑娘一起出去了,说是要去给念儿买什么东西。”将念儿抱起来,发现又沉了不少,捧在手里咯咯咯的逗着笑。  “哦。”宋渺扶着姜郁青进了屋,险些被呛晕了,“快将衣裳脱下来吧,我去替你洗了。”    将衣裳脱下来,发现腹部的伤口基本上已经结好了凝痂,虽说看上去还有些骇人,但是比那时候的鲜血淋漓好太多。  一瓢清水浇上去,又撒了一些草木灰,仔细揉搓着,语气不急不缓,“你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么?”  姜郁青将汤碗拿下来,还是想不出来,听着许久不说话,连泽阳都着急了,“今天是小孩儿百天,你别说你不知道啊。”    “我不知道啊,”将汤碗放在一边就急着起身出来,“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没人告诉我?”  “那个死人脸又不让多说,”迫于姜郁青的眼神,还是老老实实照搬了,“他说要出去给孩子买衣裳,还说要去什么地方。”  宋渺叹了口气,“我想,他应该是要去那个地方吧。”    慕白竹和夏云曦一早就出了门,在街上兜兜转转看了好久,又拿手比着觉得应该差不多,选了一双虎头鞋和一件红小褂。  慕白竹本打算自己来的,出门的时候碰到了夏云曦,说来也是有心,夏云曦前几日就算出了念儿的百日,原本就打算出来买点东西的。    又买了许多纸衣纸钱,用衣裳包着好大一包,经过一家胭脂水粉铺的时候,慕白竹几乎毫不犹豫就迈进去了。  里面女客一阵哗然,可慕白竹只是低头去看柜上的东西,细细选了一个颜色,脂粉嫩而不艳,甚是娇俏。刚准备去拿,才发现有一只手也伸了过去,两人不约而同朝着一盒拿过去,不知怎的,却都笑了。  拿在手里小小的一盒,像极了念儿刚出生时的手。    一路走回去,慕白竹都显得沉默,走到那片地方,夏云曦发现附近的草堆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唯留中间的一块,似乎长出了一些小花来。  “这花名叫暮色,是思若生前最喜欢的,”回头望着夏云曦,“你曾说过,轮回路上踏着香走,来世才能幸福,也不知道她如今,幸福了没有。”    “思若,今天是你的百天,也是念儿的百天,你高兴么?”举着手里的小衣裳和小鞋子,“你看,我挑的衣裳,好看不好看?”  手放下来,泪却是回不去了。  夏云曦本就感性,遇见此景更是忍不住,“思若,你放心,念儿他现在很好,有很多人都在疼他,等他长大了,慕大哥再带着他来,好不好?”    “何必等他长大了?”再回身的时候,姜郁青一身青衣负手而立,“若是等念儿再大些,就可以叫他自己来了。”  才发现一众人都在身后。    念儿咿咿呀呀的,在泽阳怀中本是乖巧的,只是慕白竹刚一接过去,却不知怎的开始哭了。  血肉相连的骨亲,到底是心意相通的,看着念儿死命的往地下拱,慕白竹只能将他放下来,才发现是看着暮色花的。  摘了一朵捧在手上,眼睛眨巴着,便不哭了。    姜郁青走过去,脚步还有些不利索,全靠宋渺搀扶着,“思若,如今我是念儿的干爹,放心吧,念儿虽然没有娘,但是这两个爹,都愿护他一生周全。你的仇,我们一定会为你报了,泉下若是有知,万望心安。”  微微侧了身子,“既然念儿是我干儿子,想来,你叫我一声大哥,不过分吧?”    双手恭恭敬敬,“大哥,”犹豫了半晌还是说出了口,“若是日后我有不测,还望大哥能帮我好好抚育念儿。”  虽觉得有些煞风景,姜郁青还是一脚踢了出去。  “当着思若的面,你胡说什么呢?”泽阳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    倒是有些奇怪了,往日里这两人是不和的,怎么现如今也渐好了呢?泽阳很是惊讶,“干嘛?我只是讨厌他,又不是恨他,想让他好好活着,很奇怪么?”  “不奇怪。”夏云曦瞧了泽阳一眼,语气很是真诚,“泽阳,你人真的很好。”  立马又羞成了六月天。    烧了纸,说了话,一众人心情复杂的回去了,慕白竹本想再留一会,夏云曦不知道低语了什么,轻轻将脂粉放在花丛之中,也就跟着走了。  姜郁青身体还没有恢复完全,宋渺一边搀着他一边问夏云曦,“你跟这个木头说了什么?他怎么肯跟着你回来?”  夏云曦在后面跟的稳妥,只是裙摆有些太长,再加上手里拿着东西不好抓住旁边的枯树根,好几次都滑了脚,还是泽阳在后面有眼色,将东西拿了过来,于是一边走一边回应着,“也没说什么,只是说,这个百天,既是思若的,也是念儿的。活着,还是以尘世为重。”    泽阳在后面嚷嚷,“啥啥啥?活着百天,然后就沉尸了?”  宋渺送了一记眼刀过去,泽阳才不情不愿的闭了嘴。    “这是,你做的?”慕白竹望着泽阳,说话竟也带了温软的语气,泽阳很是受不惯,用手挠了挠脖子,“是啊,不过宋渺也帮了忙。”  又继续挠,好像脖子里面有什么东西弄的他不舒服,宋渺实在看不下去,走过去将手扒开,“你看你,还挠,都红了。”  脖子上一圈红印煞是显眼。    夏云曦方才注意到,又过去仔细看了看,“怎的成了这个样子?”宋渺一指桌上,连语气也有些无奈了,“呶,就是因为准备这个喽。”  桌子的正中间放着一盅黄色汤品,旁边放了六盘糕点,模样做的甚是精巧,夏云曦方才明白,“怪不得,刚一进屋就是一股清甜之味。”    “为了这个,他去捅蜂窝了,结果腿短跑的又慢,要不是我经过,恐怕他现在早已经成猪头了。”  眼看着慕白竹又要过来,泽阳一下子跑开了,“我告诉你啊,我是为了念儿,可不是为了你!你可别以为你欠我人情啊。”  “多谢。”    泽阳梗着脖子,眉尾轻上挑一下,“哦。”虽说面上努力装着,到底还是嘴角不听使唤,“你们先坐,我菜都准备好了,等着啊。”  “泽阳,他还真是可爱呢。”宋渺望着夏云曦,很是赞同她刚才说的话,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云曦,你知道么,刚才我问他为什么偏偏要去捅马蜂窝取蜂蜜,明明家里已经有上好的淮阳蜜,你知道他说什么麽?”  侧耳等着,“他说呀,一定要拿最新鲜最好的给念儿,说是百天甜甜蜜蜜,日后生活才能称心如意。”    连慕白竹也笑了,又带了一些自嘲,“看来,也就只有我这个爹无用了。”  “怎么会呢?你不是给念儿买了衣裳和小鞋子么,以后的路,一定会红红火火,”又将衣裳拿过来,放在念儿身上比了比,“念儿,好不好看?”  念儿的眼神,正直勾勾望着桌上的好吃的。    泽阳端了一桌子菜出来,大家难得这么其乐融融,姜郁青本想说什么,又看着眼前气氛实在融洽,不愿意做那个多嘴的人。  “多谢大家垂爱,我替小儿谢过各位。”一口辣酒灌进喉咙,姜郁青微微一笑,刚要端起酒杯,就被宋渺按了下去。  “他不能喝酒,我替他来,”初次称呼只觉得别扭,“慕大哥,我敬你。”  同样干脆利索。    话不必多杯中酒,款款深意尽知晓。如今看来,倒是不错。  酒过三巡,接近黄昏,不胜酒力的人早已经晕了一半,除了夏姑娘抱着孩子滴酒未沾,剩下所有的人喝光了整整一坛子酒。    将宋渺抱进去,只觉得周身软绵绵的,体香和酒香混合在一起,越是靠近越觉得这股香味迷人异常,又觉得面庞泛红带着微醺,着实软玉温香。  等等,自己在想什么呢?    强着让自己冷静下来,小心将人放下,又拧了手巾将脸上的东西擦干净,宋渺依旧熟睡着,正当姜郁青擦完了的时候,宋渺的手抓了过来。  几乎是一瞬间睁开眼眸,舌头似乎有些发麻,说话也含含糊糊,“姜郁青,你说,你,还喜欢我么?”  刚说完话,人又成了一滩清水。    过了许久,才听到有人轻柔小心地回答,  “嗯。”    从房里退出来,师傅已经在桌子上微酣了,师傅的酒量他是了解的,绝对不过半杯。看着师傅不停地换着姿势,又将师傅抱起来放到了自己房间里,一不小心还踩到了泽阳,索性一起丢了过去。  这两个人明日一觉醒来,怕是有好戏看了。    “夏姑娘呢?”慕白竹吸了一口气,似乎也有些醉了,“夏姑娘说屋里酒气太重,带着念儿去后面的竹园了。”  也好。  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慕白竹接过一看,信封上面除了一点殷红之外,便再无他物了。    “你知道?”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慕白竹说话也不像平日里那样拘谨,“苏沁当年给我写书信的时候,怕被人发现,信封就是这般模样。”  利落的撕开,信里面只简单写了四个字。  如需,亲取。    “看来,我们需要先去苏阁庄走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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