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仙者微不可觉叹息了声拂袖而去了,寻秦可卿一道回天庭。
大圣看得分明,挑了挑眉。
细究下来,取经路上他拘了不少土地,没一个能及得上白瑾土地的。
资历、修为、水准、业务上均不容小觑,天上地上的事问他什么他多少能答上来些。
当属土地中的翘楚,二百六十余年了没有被提拔上天庭,他初时觉得他没人脉。
今日见他与太白老头。
想是另有隐情了。
白瑾回首见大圣正饶有兴趣的看他,微觉羞赫含糊着解释了句:“小仙曾是星君门下的仙童,混成这副模样,无言面见星君。”
九重天上的仙童做了下界的土地,不知经了什么事受了什么惩处,大圣没有深问。
一阵风过,去寻秦可卿的太白金星,他喵的又折返了回来。抚着光洁的额头自责道:“看我记性竟忘了件重要事情。”
大圣暗叹,这老头还真是阴魂不散。
“这些个邪灵,大圣打没了她们一半”他颇有些埋怨的意思了继续道:“都是苦命人,大圣还是要分一分青红,辨一辨善恶的。”
大圣冷眸扫过。
太白金星忙躲闪了,垂下了脸,“老身今日不只为秦氏来。”
说着,自袖中拿出了法器递给了白瑾,道:“大圣打散了她们,好在她们已是邪灵了并未全然散去。小白,我告诉你启动的法器的咒语,你凝了她们的魂识再由大圣超度罢。”
“届时,算作你的功绩。”老仙者似安抚般说道,他今日心情大好忍不住透露了句,“为师问过了文昌帝君,三百岁前应是能提上天庭的。”
白瑾恭谨侍立在侧面上并没有什么喜色,眸中隐有泪光。三百岁了,在天上还是地下,他是真不在意了。
太白金星转而问大圣,“大圣,当无异议罢?”
大圣:“”。老头安排得明明白白,他能有什么异议。
熙凤到了晚间好容易睡去了,却是噩梦连连。
睡得极不踏实,平儿守在一旁不敢离去。
贾琏自始至终不曾露过面。
邢夫人与秋桐倒是来过几回,只一味看热闹半句宽慰的话没有。
死去的人,一个接一个似商量好一般入熙凤的梦,讨债的、要命的……应有皆有。
老人说过,若人阳寿尽了便会有死去的人来接。
可为什么是她们,她不想到死了还要与她们周旋。
熙凤发了狠使力驱赶着。却倏然被握住了手,触感冰凉。
故人已经年不曾入她的梦。
秦可卿见熙凤模样不禁落了泪,质问:“为何不早抽身?”
“为什么要害人,千般算计你落下着了什么?”
那么多人,张金哥、贾瑞、鲍二姐的、尤二姐她不曾害怕不曾落泪,却在看到秦可卿的一瞬间悲痛不能言语。
秦可卿轻拍着她的背,悉心安抚着,“罢了,现下我只叮嘱你一事,潇湘馆中人万不要去招惹了。”
熙凤怎么肯听,问:“一个孤女罢了为何不能招惹?”
一阵风过,眼前笼着的迷雾消散。秦可卿不见了踪影,熙凤尚能听见她的叹息声。
她心一慌,梦便没了。
园中的动静不小,黛玉听到了些响动。
她本就浅眠,此刻半点睡意也没有了,如此这般熬到了第一抹晨光划破了夜空。
黛玉披了件避风的罩衣,轻手轻脚掀了帘幔。
帘幔上悬着个符咒,土黄色的符纸由道人用朱砂画了人鬼莫辨的符,叠成了三角形状,红丝线从中穿过系在了她的床榻前。
说能护她周全。
紫鹃、雪雁说与她听时虔诚极了,叫她忍不住信服了几分。
她取下来符咒悬在了腰间。轻手轻脚出了里屋。
却在外间时被人唤住了。
紫鹃、雪雁昨日熬了许久,午后才得空去睡了。两人睡得实,连晚膳也没有起来用。
王夫人新指了二位丫鬟凤鸾与青荷,人是过来了还没指派差事,歇在了屋中。
唤黛玉的是王嬷嬷。
老嬷嬷只穿着中衣,窝在平日里紫鹃与雪雁轮换着守夜的榻上。
她起身点燃了灯火问:“姑娘去哪里?”
黛玉如实答,“天亮了,想去园中走走。”
王嬷嬷没劝黛玉回去,可也不放心黛玉一个人出门便道:“我陪姑娘一起。”
黛玉颔首叮嘱道:“更深露重,嬷嬷穿厚些。”
她知道嬷嬷为什么守在外间,也知晓嬷嬷为何要与她一道。
到底是不放心她。
待二人盥洗完毕收拾齐整,天边已有曙光。
老嬷嬷坚持点了灯。烛火如豆,风时急时徐似不经意间便会终结掉那点点微弱的光亮。
黛玉有心寻一寻昨夜响动的根源。是人是鬼她们好早做防备。
二人沿着河两岸的游廊,走走停停将要走出了园子。
终于在东角门处看到了些不同。
离她们不远处一方矮石上,盘膝坐着一男子。
穿道士衣,念和尚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