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面骤然合上,雨滴跌落,男子月白色锦袍上,瞬时氲湿了大片。
黛玉取了丝帕,递到了男子眼前。
丝丝缕缕的清香,萦绕在他鼻捎心田,他接过了团在手心里,没有去擦衣袍上的水渍。
这庙与白瑾的那座一般无二,许是天下的土地庙都是这个模样。
只这土地比白瑾有情调的多。
都这个季节了,桌上的陶土罐里赫然插着朵红花,娇艳欲滴。
一张榻比白瑾那个大了许多。床榻上被褥似是崭新的,收拾得过于齐整了,半点褶皱也没有。
占据了小小土地庙的大半地方。
大圣看了看榻,又看了看姑娘,舔了舔唇角,闷声没有说话。
庙外那般寒凉,庙内却暖烘烘的,叫他的脸颊都有些烫了。
女子解下了方巾,方巾沾染了水汽湿了大半,一缕鬓发散乱下来,紧接着更多。
王嬷嬷取下了她头上的珠钗,替她松松挽了个妇人髻,她取下方巾时也不知碰到了哪里。
发髻松散了,在一个男子面前。
越急越乱,越乱越急,她的脸蓦然红了,背过身去整理如瀑的墨发。
大圣看过去,只能见到女子窈窕的背影。纤细的小手穿插进发丝间,细细拢着三千青丝,却顾此失彼。
好不忙碌。
男子走至了黛玉身后,大掌印在了她拢发的小手上。
他但凡碰见了她有麻烦,便总想着帮她。
任何事情!
“我只是想帮她一把。”男子喉结缓缓下沉着,想。
男子的大掌落下,黛玉疏然慌了,松开了小手,三千青丝尽数落在了男子手心里,没落下来一缕。
她似受惊的小鹿般跳离了长凳,长凳倒地径直砸向了她的脚面。
沉闷的声音响起。
疼得倒抽了口凉气,眸中泪光闪闪,似金秋的湖面波光粼粼。
大圣:“”。
现下是他手忙脚乱了,既要顾着手中的青丝,又慌着去看姑娘的玉足。
低头的功夫,正撞上姑娘大滴滚落的泪珠子,“啪哒、啪哒”砸向地面。
小青砖铺就的地面湿了大片。
他是个反应快的,长凳倒地时他手是腾不开,却是用膝盖顶了下,缓了些力道的。
怎会疼成这般。
他哪还有心思管手上头发了,忙松了手,三千青丝垂落在女子胸前,小脸大半掩在了发间。
一双大眼睛,泪盈盈的还挂着泪珠子,又惊又惧望着眼前男人。
大圣顾着她的脚,只弯腰去掀姑娘的裙裾,错过了姑娘神情。刚掀起来脚都没露了完全。
女子伸手打开了他的手,压紧了裙裾忍痛跳去了角落,身子窝成了一团。
四目相对,他豁然发现,姑娘泪盈盈的眸中满是防备。
惊恐、惧怕与无助。
他做什么了?他不过想帮罢了,床就在那里,一看便知是白瑾的杰作。
他只一笑了之半点坏心思没起,怎么就叫她怕成这样?
好吧,顶多起了一点点。他活了一千岁,是能控得住的。
长吐了口气,大圣声音闷闷的解释道:“姑娘安心,在下并非登徒浪子、肖小之辈。方才”他轻咳声,捂住了唇道:“只是想帮一帮姑娘罢了。”
这理由他忽觉好没说服力,就如有人偷吃了他心爱的桃,却反过来同他说,我是帮你,我不吃你也放坏了。
好没说服力!
大圣沉思了良久,换了个思路解释道:“姑娘实不必如此防备在下。姑娘落水之时,湖水冲散了姑娘的衣裙,该看的、不该看的在下多少都看到了些。”
女子垂着脑袋,脸红得似要滴下来血般。这事她并不是全然不知,只此刻这般的情形,经男人的口提及,她只觉脑子里埋了个火雷轰然炸开了。
他是为胁迫她?女子的目光落向了收拾齐整的大床,心乱得没了方向。
咬着唇不说话。
这庙的土地哪里去了?
女子的模样可怜极了,却叫大圣心里闷闷的,他又说错了什么?
大圣硬着头皮道:“在下既损了姑娘清誉,便筹谋着娶姑娘回家。”
“你想嫁国舅府,我便做国舅爷。你想入公侯王府,我就建一座王府”
“这些于在下都不算是难事。”
“只要你肯点头罢。别总叫我忘了这事便好。”
温香在怀,怎可能忘得掉。
又为什么要忘!
一回评就掉收,不知道是不是晋江抽了,还是写崩了。
垃圾作者决定做个沉默的美咕咕。
如家的设定,写了大概率会崩啪,有点太突兀的说,滑铁卢下去就没法圆了。
大圣还是要明媒正娶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