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未若心里这样想着，嘴里也这么问了出来。

可是靠在她肩头低泣的少年却身体僵住了。

他抬起头，退开那个令人贪恋的怀抱，看向女孩的眼里流露出一股悲伤：“你不记得了。”

这不是个疑问句，是个肯定句。

姜未若眼睛露出茫然。

云寂艰难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仿佛是自我安慰一般，笑了笑：“没事……”

姜未若不太明白他自言自语地在说些什么，只觉得夜风吹来，他们浑身湿透，冷飕飕的，实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她起身：“我去找些干柴来，我们赶紧把身上烤干，否则就会有麻烦了！”

云寂帮着她一起捡柴，很快，两个人终于把火烧了起来，一起坐在火边烤起湿透的外衣来。

云寂脸上有些泛红，低着头不时往姜未若的那边看，姜未若没有发现他的羞涩。

毕竟在她看来，自己不过是脱了外衣拿在手里烤而已，并没有什么不妥啊。

一边翻烤手里的衣服，姜未若一边感叹：“也不知道云嗔师傅怎么样了，他肯定担心死了吧。”

云寂低着眉眼，声音有些发沉：“师兄肯定在找我们，我们一定要尽快找到血莲子跟他汇合。”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从这么高的山崖上摔下来，我们都没死，这说明我们命大，一定能找到血莲子的！”姜未若笑着打气。

云寂脸上的愁云顿散，微笑点头：“说的对！”

姜未若突然扭头问：“之前，你为什么叫我若姐姐啊？还说了一些我听不太懂的话，什么忘记，什么想起什么什么的？”

云寂定定地望着那双看着自己的清澈眼眸。

想要从那里面找到自己熟悉的目光，可是没有。

他的若姐姐，已经忘记他了，就像曾经他忘记她一样。

不再记得了。

脑海里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说过的话：“虽然我们所在的时空发生了一定的重叠，但是外面的世界仍旧没有改变，你我都是彼此时空不被允许的存在，所以无法通过大门走到彼此的世界去。”

那些若姐姐送给他的照片、画像，因为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所以不允许存在。

更绝望的是，就因为他们是两个不同时空的人，所以时空分开时，连属于另一个世界的记忆也要被剥离吗？

即使猜到了这并不是她所愿意的，可是在真实地看到她忘记了一切的时候，云寂还是忍不住了失落和难过了。

姜未若有些无措：“你怎么了？”

云寂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救我？”

“啊？”

“为什么要跳下来，这是悬崖，你疯了吗？”说到这里，云寂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股姜未若不能明白的怒气和心疼。

姜未若被他说懵了，有些茫然地说：“我没、没有跳下来啊，当时绳子断了，我想拉住你！可是……”

没拉住，还一起掉下来了。

想到这里，姜未若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不过很快松了一口气般拍了拍胸口，后怕地说：“不过幸好悬崖下面是湖水！我们才能死里逃生，呵呵”

她还笑得出来？

云寂沉着脸不说话，姜未若后知后觉，笑声渐渐低了下去，直至消失不见。

终于，一脸严肃，似乎要把自己冻成大冰箱的少年和尚开口说话了，只是说出来的话怎么听怎么让姜未若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以后遇到危险，不用救我。保护好你自己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