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燕扶着默然流泪的姑娘回了屋子,伺候着姑娘洗漱除衣后躺下,她去了外间窗下小塌上,还不忘嘱咐姑娘,“若是有什么事,便唤奴婢,奴婢在呢。”
是啊,自己得天眷顾重活一世已是不易,可偏偏为什么既然眷顾,为何不让自己回到娘亲尚在人世的时候,如此一切都可以挽回。
枕下濡湿,她不知自己哭了多久,只是隐隐有些头晕之时,微微张着嘴哭的累及才昏睡了过去。
窗下小塌的金燕一直和衣而眠,竖着耳朵再没有听见屋子里的动静,这才小心翼翼的起身下榻进了内室,为姑娘将被子盖紧实,可不能漏风了去。
直到确认姑娘熟睡,金燕这才折回,躺在塌上,能看见透窗而有些朦胧的月色。
今日姑娘因何哭泣,自己自然晓得,只是安慰太过徒劳,姑娘这阵子太累了,就该好好的哭上一场。
“夫人放心,奴婢会好好伺候姑娘的。”金燕想起那个贤惠的妇人,笑起来嘴角有浅浅的酒窝,那样美好的人却也离世,真是不公啊。
铜镜里,佳人红肿着眼,瞧着就失意得很,章摇定定的看着自己的模样,心中一叹,哭了那么久难怪会这般。
“姑娘,且用帕子敷上一敷,去去肿,”金燕端着铜盆进了屋子,手脚麻利的拧出泡着的帕子进来,还不忘嘱咐,“姑娘,这井水冷得很,你可别怕啊。”
下一瞬,眼窝上传来的刺骨就已经让章摇倒吸一口凉气,金燕还担心姑娘忍不住呢,没想到姑娘板着身子愣是没有出声打断,自己又过水了两次给姑娘敷眼,这才让那红肿退了许多。
“姑娘,沈公子其人,咱们只怕还见不到,更别说商议那婚事啦。”金燕也实在说不出来入赘之词,只能含糊其辞,左右姑娘明白自己的意思。
“那事,暂且不急,如今咱们来大悲寺是为娘亲祈福,便专心致志做好这件事吧。”看着金燕梳理好的发髻,镜中人面色苍白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