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智湛洗了个澡之后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他确实有点累了。终于如愿以偿的去军侦察处当了副连职的侦察参谋,但他总感觉有些美中不足,他的愿望是去侦察大队当个连队的主官的。可是,下午和“御猫”的一番格斗,虽然为时不长,战智湛却已竭尽全力,并彻底的服气了:“部队的确人才济济,尤其是飞虎军。且不说御猫的枪法自己绝对难以望其项背,就是自己最拿手的擒拿格斗也不见得就比御猫强。把御猫摔倒,纯粹是侥幸。嘿嘿……还想着去侦察大队的侦察连当连长,那不是洗脸盆里扎猛子,不知深浅嘛。……”
战智湛的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他忽然又后悔了,后悔在哈尔滨短暂的“特种培训班”里,没下苦功夫跟教官好好学一学情报人员的“擒拿格斗术”。那个培训班是由原中央调查部、公安部政治保卫局以及中央统战部的部分单位、国防科工委的部分单位合并而成的国家安全部在哈尔滨举办的。战智湛能够参加,纯粹是二十三军李参谋为铲除日本大头子、国际间谍加藤秀乡计划的需要。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战智湛虽然摔倒了“御猫”,但与“御猫”却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战智湛感觉很欣喜的是,自己虽被分配到了侦察处,但明天一早就得去侦察大队“御猫”的连里参加训练了。这要是在和“御猫”过招之前,战智湛肯定认为这是在羞辱他。现在嘛,他恨不得立刻就去侦察大队报到,跟那些侦察兵好好学一学在战场上绝对实用的“格斗”。也可以说,那不叫你输我赢的“格斗”,而是叫做你死我活的“肉搏”。
“看御猫的身手就像亚鹏!……眼目前儿回想起来,也想不明白御猫和亚鹏使的是什么招数,却那么厉害,让自己那前儿两三分钟之内两次差点儿死在亚鹏手里。……要不是有那次的遭遇,有了经验,今儿个要命也不是御猫的对手……”战智湛想到这里,不由得联想起了在哈尔滨读大学时,遭遇了企图暗杀哈尔滨市公安局大案队队长结义二哥“武二郎”武友义的那生死瞬间。
那是战智湛和二哥“武二郎”武友义在结拜大哥“海哥”家闲聊,时间很晚了,“海哥”一笑说道:“二弟,这么一折腾,我都不困了,要不咱们哥儿仨整两盅你再走。我那旮沓还有两瓶三十年的茅台呢……”
“太晚了,改日吧,反正咱们哥儿俩加起来也喝不过八弟。……”武友义笑着接着对战智湛说道:“一个朋友从香港回来,给我捎回来一套香港明河出版社出版的金庸全册,我知道八弟喜欢这套书,就留下了。……八弟,去我家取回来再来海哥家睡觉咋样?……”
“是吗?……俺的好二哥,你可让俺咋感谢你呀。……”战智湛十分高兴,拉着武友义的手满口答应,不住口的感谢。
“海哥”摇了摇头,笑道:“唉……八弟爱书成痴。……看起来二弟的金庸全册比我三十年的茅台酒还有诱惑力呀。……”
夜已深,大地静悄悄的。“武二郎”武友义的家住在离“海哥”家不远的公安局家属区里,步行仅需十几分钟。战智湛和武友义一路说说笑笑的,很快就来到他家的大门外。
武友义的家是平房,自己家有个小院子,院墙是砖砌的,大门是木制的,看起来自然气派多了。武友义走到自己的家门前,伸手一推木板门上的小门,大概是想拨开门闩,不料,大门轻轻的“吱呀”一声,竟然应声开了。他愣了愣,一闪身,从腰间拔出了。
战智湛马上意识到有情况,低低的问道:“二哥,招贼了咋的?……”
武友义伸出左手食指放到嘴边,做了一个“别说话”的警示。
战智湛心里骂道:“哇尻!……偷东西偷到公安局的家属区来了,真他娘的不想活了。……”
见武友义如临大敌,战智湛也不敢大意,甚至有些紧张,伸手到腰间拔出两柄飞刀夹在右手的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之间。突然,挂着窗帘,亮着灯的屋内传出一声似乎是十分恐惧,声音嘶哑的女人声音:“你们……你们饶了……饶了我们娘儿俩吧!……”
战智湛心中暗想:“发出的声音一定是二哥的妻子二嫂裘淑珍。这贼的担子也忒大了,竟然敢公然入室抢劫市公安局大案队队长的家。嘿嘿……看来这贼的道行不小呀。……”
都说“关心则乱”,可武友义是什么人呀?那是身经百战的“铁血刑警”,心理素质岂非一般人能比。他和战智湛对视了一眼,对他做了一个跟随的手势,一个翻滚悄无声息的进入院子内,隐身在院子角落媒柈棚的暗影里。战智湛学着武友义的样子,十分小心的闪身进了院子,尽量不发生一点声响来。战智湛仔细听了听,屋内的动静太小,听不清。他心中焦躁,正要站起身,摸到窗台底下,武友义一把拽住他,附到他耳边低声说道:“我进屋,你守住窗台!……”
“嗯……”战智湛点了点头,低声答应后,伏在地上,贴着媒柈棚和院墙,迅速而又悄悄地向窗台底下摸过去。
战智湛格外小心,因为他要弄清楚对方是什么人,一共来了多少个。他探出头去,只见窗户被窗帘挡得严严实实的,只好把耳朵贴到玻璃上,屏息凝气,集中精力倾听。
“你男人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声音虽然很低,很模糊,但是战智湛还是听得很清楚,是一个声音有些嘶哑操着河南口音的男人。娘的,原来不是小偷,是来找武友义的仇家。
屋子里又传来了一声更为含糊,低低的女人声音:“你要干啥呀?……我真不知道。……我男人是警察,干的工作是保密的,他上啥地方去,去干啥也从来不告诉我们娘儿俩,我也不能问。我想他应该马上回来了,你……你们别难为我们娘儿俩,就饶了我们娘儿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