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凤说得很壮烈。的确,只要佩戴上了“光荣弹”,我们的战士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同时也向越南“猴子”传递出一种信号,那就是我们可爱的战士不怕打仗,他们视死如归,宁死也不会当俘虏。这个时候,“光荣弹”的威慑力已经远远超出一颗手榴弹的爆炸力,这是一种军魂的体现。我们的战士从不离身的“光荣弹”也就成了南疆这场战争的标志,也成了我军军魂的象征。其实,不只是我们的战士。越南“猴子”在渗透进我国,或是经过有可能有我们的侦察兵潜伏的地域时,也是随身佩戴“光荣弹”的。一旦不能脱身,越南“猴子”也会毫不犹豫的拉响“光荣弹”。战争,一旦打到这个份儿上,足见战争的残酷性了。
战智湛不愿和王玉凤再说这么沉重的话题,他笑眯眯的说道:“小凤大妹子,你才刚说越南猴子今晚很可能就对咱们的基地动手,是你根据监听记录分析总结出来的,你都监听到啥了?……能不能挑一点儿不保密的给俺说说呗!……”
王玉凤妩媚的一笑,说道:“好呀!……这些日子,咱们前线的通讯联络可热闹了,你要是坐在电台旁,保证把你听得一头雾水。呵呵……因为越南猴子使用的电台还是咱们支持的,所以型号相同。咱们和他们之间互相监听并不困难,就是电话也有被窃听的可能。所以,咱们内部的有线、无线联系都不能用明语通话。对于各连以下的通讯联络,上级并没有编制统一的暗语,全凭各单位即兴发挥,达到约定俗成。……这里长官意志是不起决定性作用的,通常一个单位发明了一个新词儿,连队里会加以普及,个把月之内就基本完善和运用自如了。……有意思的是,这些暗语不适用于连与连之间的横向联系,也就是说各连都有自己的安于体系。别说越南猴子的监听人员弄不懂,就连我们这些专业监听人员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呵呵……我还是说点有关系的吧,别的说多了,你越听越糊涂。出现频率比较高的像三只耗子进了甘蔗地,上夹子不,有电台答复没祸害庄稼就睁一眼闭一眼吧。还有七个土豆滚到了我的脚下,好想吃呀,有电台答复有大米饭吃它干嘛。……这一类通话中出现的数量我统计了一下,截至今天凌晨,应该有一百二三十个了。……我分析,已经有一百二三十个越南猴子渗透进我国,一线的战士请示拦截,上级没有批准的。……而且,从昨儿个晚上开始,越南猴子影子部队的电台突然间全部静默。嘿嘿……山雨欲来风满楼呀!……我分析,最早今天晚上影子部队就会袭击咱们的基地……”
战智湛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开始胡说八道起来:“嗯……小凤大妹子轻摇羽毛扇,神机妙算,算无遗策,胜过关云之长,赛过诸葛之亮!……咱们这一把定要学那泰山顶上……”
“嘀……嘀……”就在王玉凤被战智湛满嘴的胡言乱语“忽悠”的不知东南西北之际,忽然,二道门岗外传来了汽车的喇叭声。二人举目望去,只见两辆“东风140”停在大门外。
“哎呀……联合慰问团怎么提前到了?……”王玉凤站了起来,有些惊讶的说道。
战智湛见第一辆“东风140”的副驾驶座位上跳下来一个人,拿出证件走到哨兵面前。这个人是老熟人了,不是别人,正是“前指”侦察处张广南张参谋。战智湛笑了,嘴中不由自主的叨咕了一句:“嘿嘿……小凤大妹子轻摇羽毛扇,当真神机妙算,算无遗策,胜过关云之长,赛过诸葛之亮!……小凤大妹子说的当真来了!……”
王玉凤吓了一跳,转过头来问战智湛:“是谁来了?……是越南猴子来了吗?……”
战智湛不由得失笑,连连摇头说道:“呵呵……越南猴子晴天朗日的就敢闯俺小凤大妹子镇守的望郎山监听站基地,那得多大的胆子呀!……来的是前指侦察处张参谋。……”
二道门岗的哨兵放行了。战智湛对王玉凤笑道:“小凤大妹子,俺得回去了!……”
王玉凤看了看手表,笑眯眯的说道:“桌布干的差不多了,也该吃赏午了,你先回去吧!……我叠好了桌布就来!……”
两辆扣着帆布篷的“东风140”通过三道门岗,向基地里面开去。战智湛跟在后面,溜溜达达的也往回走。“东风140”后面的帆布帘子没有放下来,从车后可以看到里面装着很多大大小小的箱子。战智湛心中不由得暗笑:“还整得似模似样儿的跟真事儿似的,小凤大妹子说的不会装在箱子里吧?……装的要真是慰问品咋会由张广南这家伙押送!……”
“东风140”在操场上没停,一直开到监听站女兵和侦察兵们的宿舍中间的空地。当战智湛拐过宿舍的房角,眼前的一幕却让他又惊又喜。只见空降军侦察大队的吕翔吕副大队正和“笑面虎”、“东北虎”、“御猫”、“黑狐狸”和张广南张参谋站在一起聊的兴高采烈。
“嗨……王成栋!……”战智湛一眼看到了刚从“东风140”卡车上跳下来,曾经和自己在“火腿大餐”作战行动中并肩作战的空降军侦察大队二连副连长王成栋,惊喜的叫道。
“唉呀妈呀……骆驼!哈哈……老伙计,咱们又见面了!……”王成栋高兴的直蹦。
两个隶属不同单位的侦察兵紧紧的抱在了一起。战智湛向望向自己的吕翔吕副大队笑了笑,敬了一个礼之后,锤了一下王成栋的肩头,喜不自胜的说道:“伙计,这才几天呀,你们咋就屁颠儿屁颠儿的又回来了?呵呵……都想死俺了!……俺告诉你一个秘密,眼目前儿可正有一桌上好的满汉全席等着俺们欢吃欢造呢,你们闻着味儿了咋的?……”
王成栋笑眯眯的说道:“怎么的?……你们陆军老大哥就是亲儿子,我们就是后娘养的?凭什么你们就大鱼大肉的吃的满嘴流油,我们连口汤都喝不上?呵呵……岂有此理!……”
青城山下一座寺院的大门口有一副对联,上联是“事在而人为,休言万般皆为命。”下联是“境由人心造,后退一步自然宽”。这上联的就是在劝诫人们,在听从天命之前,也要尽一尽人事,不要过于懦弱无能。凡事还是要靠自己的。而下联说的就是人的心胸了。人跟人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唯一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心态。犹如,你心里住着魔鬼,看的人和事物也都是丑陋的若心中充满阳光,看的人和事物也都是乐观的。空降军侦察大队那也是一支骁勇善战的英雄部队,“首战用我,用我必胜”那就是这支部队的军魂!就像曾国藩曾经说过的:“凡是做大事的人,人的谋略占一半,天意也占一半。不过,如果没有尽人事,没有去努力过,而只是去听天命无所作为,是不会有任何的成就的。人跟动物最大的区别便是,人明白清楚的知晓,命运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不能认命。”
空降军侦察大队的侦察兵们在完成“火腿大餐”作战任务,归建的路上,大家伙儿都自然十分兴奋。可是兴奋之余,脑子比较灵活的侦察兵就感觉到美中不足了,和“黄鼬”混得很熟的曲副排长第一个忍不住了。他对吕翔嚷嚷道:“我说吕副大队,咱们这就算是完成任务回去了?……这仗刚打的有点意思,就让我们撤下来了,不是成心让我们难受嘛!就像我好不容易娶了个媳妇,刚过了一天,就让我们分居,哪怕让我和媳妇过完蜜月呀。……”
曲副排长的这个比喻十分另类,惹得侦察兵们一阵大笑。和“御猫”一个组,在被越南“猴子”包围的关键时刻,和“御猫”“咯叽”半天的空降军侦察大队的副连长陈永飞,龇牙咧嘴的挪了一下那条被碎石头蹦伤的腿,对吕翔说道:“我说吕副大队,曲绍山这小子的话粗理不糙!……咱们打了这么一仗就回去了,还是配合人家陆军老大哥打的,就厚着脸皮回去领功受赏?嘿嘿……我可不好意思!……要是有人问起来,哎呀……你们牺牲的那两个兄弟是怎么回事儿呀?我可没办法回答!……守着咱们牺牲的这两个兄弟,我说句实在话,回去我就提申请,申请调到利剑侦察分队,给咱们牺牲的这两个兄弟报仇!……”
一个侦察兵笑道:“我说老陈,就算是上级现在就批准你去利剑部队,就凭你的腿也只能是累赘。……你还是老实巴交的养伤去吧,打仗的事儿有我们呢!……”
“哎呦呵……我说尚书晟,你瞧不起我是吧?……这点儿伤算个逑呀!你要是不服,咱俩现在就下车,一块儿跑到吴圩机场咋样?……”陈永飞瞪着眼睛,满脸的不屑。
吕翔在侦察兵们议论纷纷的时候,一直在眯着眼睛听着。其实,他何尝愿意就这么归建。眼见自己的部下众口一词,这才笑眯眯的拦住了大家:“留下来继续参加作战,你们都是这个意见吗?……”见众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肯定,这才接着说道:“我有一个想法现在征求大家的意见。……那就是到了吴圩机场之后,给军首长拍封电报,陈述一下同志们留下来继续参加作战的愿望和理由,以及对我们侦察大队的部队建设的利弊。然后,等候指示!……”
战智湛忽然发现空降军侦察大队的这些战友,和几天前有些不一样。他推开王成栋,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瞪着眼珠子一本正经的说道:“咦?……你们咋不穿空军军装了?这杠也成了56冲?咋的了?……你们哥儿几个是不是犯了啥错误,让空军开除了?……”
“呸!……你个臭乌鸦嘴,你才犯错误给开除了呢!……”王成栋笑着反锤了一下战智湛的肩头,看了一眼吕翔的背影后低声说道:“我们到了吴圩机场之后,就给军首长拍了电报汇报情况。哈哈……军首长很快就回电,命令我们在吴圩机场原地待命。也就是说,有门儿!我们这个高兴呀。嘿嘿……我们等呀等,都快急死了!一直等到昨天快半夜了,这才接到军首长的命令。根据南疆前线作战的需要,军委已经同意了我们的请求,命令我们直接归东线前指指挥。……前指贺副司令命令我们,立刻换上边防团的军服和装备,赶到望郎山监听站基地和你们汇合!哈哈……只要有仗打,穿什么衣服就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