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两个梨花木的箱子重重的摔在何家大门口。
丫鬟柳凤扶着老妇人站在门槛后头,满脸鄙夷:“滚!赶紧滚!拿着这些东西给你爹买件合身的寿衣去!”
路上的行人一下子围拢了过来看热闹。
只见何家大门前站着一少女,貌美如花,娇怜欲滴。
“哎哟,这难不成是李家刚出嫁的女儿吗?”
“咦,还真是!这才几天啊,怎么休了?”
周围的人开始咬起了耳朵。
“你们没听说吗?她爹李御医治死了端王的王妃,已经在诏狱关起来了,她夫君现在仕途正好,能容得了绊脚石吗?自然是一脚蹬了。”
“嘿哟,富贵人家真是会过河拆桥啊!这种事,放咱小老百姓身上,咱可做不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
……
老妇人听着众人的偷笑声,脸上的老腊肉扭动如蛆。
他们老何家不愿趟这趟浑水不假,可为了名声,也不打算现在休妻。
谁知那李京九竟然不识好歹,反倒闹着分家,如果不是这贱妇手上有她儿子的把柄,她一定要把她收拾到见面不敢抬头!
跟在老妇人旁边的丫鬟柳凤插着腰,拔亮了嗓子:“李京九,这可是你主动求着让我们大人休你的,不是我们不给你生路!以后,讨饭别讨到我们何府来,当了窑儿姐也别把腿张给我们大人看!”
李京九闻言,刚要离开的脚步又收了回来,冷冷转身。
所有人都不知道,现在的李京九,早就不是之前的那个李京九了!
想她一名即将毕业的医科大学博士,竟然在相亲途中穿越到了一千年前的熙国晋朝一名新嫁妇的身上。
原主的夫君何瞻,本来是个温饱堪忧的读书人,是原主拿出自己的闺房钱,才让他拜上名师,考上举人,最后一步一步做到三品左布政使的官职。
结果成婚当晚,何瞻听到她娘家出事,惹了王爷盛怒,便连洞房都没进,还彻底避而不见。
何老夫人更是借故折磨原主,还逼她同意纳妾!
原主痴心一片不同意,便被何老夫人活活磋磨至死,之后醒来的便是医科博士李京九。
李京九怎么可能瞧得起何瞻那样没有担当的男人,立马用原主记忆中何瞻的把柄要得休书,这才有了清晨这一幕。
她蹲到箱子面前,不急不忙的将里头的陪嫁一样一样的点了个遍。
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原主的嫁妆可是实打实的好,她就不信,那小家子气的老妇人不会私吞几样。
“老夫人,还有一对白玉镯子,两件孔雀毛的刻丝褙子,一块紫天石……以及两对赤金碗没瞧见,是漏了,还是这诺大的何府,看我一个弱女子,便手脚不干净到我头上来了?”
随着李京九的质问,下头立马又起了细碎的议论声。
“哟,把人给赶走了,还讹人家嫁妆?何家还真做得出来!他们家缺这点子儿吗?”
“那有什么好奇怪的,何家没发迹之前,就是给人纳鞋底的。这抠搜的性子是一天两天能改得了的?!”
何老夫人哪里想到李京九现在变得如此厉害。
那几件宝贝她喜欢的不行,便暗中让柳凤扣了下来。
按李京九那柔弱的性子,被打了连哭都不敢,还以为她会吃哑巴亏,没想到跟变了个人似的!
现在,被大庭广众这么一说,何老夫人即便是橘皮老脸厚,也禁不住羞得脸红耳赤。
她扭头就给了柳凤一巴掌,“怎么回事!你是不识数还是怎么地?点漏了两样?”
柳凤被打得莫名其妙,“老夫人,不是您让……”
“啪”一巴掌又落在她右脸上,“我让你一样不落全收拾好了,你却把老身的话当成了耳旁风!还不快去找,找不到,打你五十个板子!”
柳凤捂着脸,东西明明是老妇人不舍得给才偷藏起来的,现在又赖在她身上。
可是她得罪不起老妇人,打碎了的牙只能往肚子里吞,她拿眼横着李京九,连连诺应,“是,是奴才大意了,奴才这就去找。”
柳凤最终百般不愿,却也只得将那些值钱物件一一捧到李京九面前,任她清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