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先生”裴远晨道:“何先生当年也给我授过课,确实是位为国为民的义士。而且这其实也符合智氏的利益。”
裴远曦望了自家弟弟一眼,点了点头。
“远宣继位最大的威胁便是我与兄长”裴远晨瞬间理清了思路分析道:
“若是一起杀掉,那我们必然会奋起反抗,到时候达不到目的不说还有可能爆发内乱。可若是放任不管,郢都也不可能任凭籍昭做大。如此看来,他们要是想掌握好远宣这个傀儡继续一家独大的话势必要分化我们,逐个击破。兄长不涉政局多年,根基不牢最适合拿来开刀,而我由于明哲保身更会落下一个假仁假义的名号,到时便会好对付的多。”
陆缱点了点头。
裴远曦摇头轻声道:“局做的不错,可惜没有把心思用在正地方上。”
“景云君你别生气,”陆缱劝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自然也会觉得别人也是如此,犯不着和他们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希文,”裴远曦闻言唤了一声陆缱的字笑笑道:“我没生气,这些世家向来如此,我这些年都看习惯了。我只是可惜他们若将这个心里用在治国理政而不是窝里斗上我楚人,也不至于被人欺负如此罢了。”
“提及往事情绪有些激动,吓到你了,抱歉。”裴远曦真诚道。
“没事”陆缱摇了摇头
裴远曦轻轻笑了一声
看着安静坐在一旁的裴远曦,陆缱突然理解了为什么从小经历了那么多苦难的裴远晨还能长成那个心怀天下忧国忧民的小楚王。
其实就是没有我,远晨也会一样优秀吧。
陆缱心道。
“先生”见陆缱走神,裴远晨小声唤了陆缱一句。
陆缱回头看他道:“你们打算怎么办?”
裴远晨和裴远曦兄弟俩对望了一眼,裴远曦笑了笑,裴远晨点了点头。
这是除语言外这兄弟俩惯用的交流方式,什么事情俩人眼神一对,计划就定好了。
不是,这兄弟俩到底靠什么交流,脑电波吗?
陆缱默默吐了个槽。
“可以帮一把”裴远曦笑道:“他智氏既然想让我与远晨死于非命,我们不如便如他所愿,替他说完这未尽之言。”
裴远晨也点头道:“浑水摸鱼,可这水若是太浑浊谁知道自己摸到的是鱼还是什么?我们不如多放出几版,到时候就连智氏自己怕也会相互猜忌。”
陆缱这把听明白了,也点头笑道:“我也正有此意,过些时日我再让人放出风去,,到时候众说纷纭,真真假假,只等这火种一到,星火燎原之势便可成。”
三人对望了一眼,皆笑的意味深长。
都是谋朝篡位的好苗子啊!
陆缱叹了口气,暗自庆幸自己与裴家兄弟是一个阵营。
这要是站在对立面……
陆缱真觉得死无葬身之地都是轻的。
本来就准备了多年,现在还成了被逼无奈的受害者,这算不算天意不可违?话说我今年祭天是不是应该让远晨多烧两个猪头啊?
陆缱暗自嘀咕。
“远晨,希文”三人商议了一会儿细节,裴远曦笑着拍了拍两人的手道:“天色已晚,你们都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还有很多事呢。”
今夜太长,长的可以吞噬所有算计,也太短,也短的让人来不及告别
在离籍昭五百里之遥的齐楚边界,有一个人慢慢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过。他的背后,是一个繁荣昌盛却又杀机四伏的商业家族。
谁也没想到,这位老人离世前最后一件事,竟然是宣布自己与自己的女儿就此脱离风家,自己名下所有产业皆由各家掌柜暂时负责,等持一美玉出现,再全部归于那人。
可那信物究竟长什么样子,除了各家掌柜外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