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爹都是知道的,爹不过想你能风光些。”宋家康想到自己家的事,当官的贪啊,那些六品七品的小官,娶了自家女儿后仗着自己家底子,没少从他们家捞油水,五品以上的说是帮衬他家的儿郎在官海里摸爬滚打,少不了又是张口闭口要钱,更是把宋家往黑水泥潭里头拉,没有一个真正是可靠有用的。外人看着宋家风光无限,其中的苦楚又有几个人能知晓,嫁的风光又能如何,人打心底还是瞧不起他们行商的,成家的儿女们生活也没别人看的那样光鲜亮丽。
反正到头来是要吃苦,不如嫁个更高的,二姑娘聪明伶俐又生得好看,文家若真是有眼光的就不会因为身份而拒绝与宋家交好。
毕竟私底下官商有哪家是能扯得干净的。
那文鹤莲既没有通房,更是没有妾室,连风月场所都未曾去过,老实本分读书,为人正直一表人才,属实的好儿郎,若女儿嫁他,宋家康最为满意。
宋婉君微乎其微的叹了口气:“女儿知道父亲疼爱,但权势越重的,我们越是不能与他们亲近,若以后成王败寇,苦的只能是我们。朝廷党争水深火热,一朝文氏把握,一朝陆氏得权,我们就是任人宰割的牛羊。”
“以后的事谁能知道,为父想着不帮着你多一些,往后你可如何是好?扬州的老太太虽然会将扬州的生意一道给你,但你终究是个女子,在夫家那边万事还是要听夫君的,为父若没本事,只会让你更加难做。”
宋婉君听着心里酸,这些年父亲给家里的哥哥妹妹们张罗婚事,甚至娘亲那边的亲戚婚事也都是他在包办,宋家一荣具荣,一损具损,父亲每天提心吊胆的,皮面上的事不能垮掉,背地里的更不能被人揪住把柄,为了在文、陆两派夹缝求生,不知道要花多少心血。
“女儿其实不用嫁给什么权贵的,若他真心爱我护我,就是街边的屠户女儿也嫁。”
“胡说八道,你自小含着金汤钥匙长大,作何的糟践自己去受罪。”宋家康有些恼,“去寿宴的时候聪明些,觉着哪个入了眼的跟春红说,她晓得京城里哪些家里是在朝廷里当大官的。管他文党还是陆党,宋家都要选一个的,你满意就行。”
宋婉君撇开他的目光:“到时候我自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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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平以来交到的第一个朋友,还是姑娘家!
贺兆珽脯时吃饭都在笑。
她阿爹贺士博也有一抹谜之微笑挂在嘴边。
贺夫人觉得自己被排除在外了。
“你们爷俩笑什么呢?收都收不住。”
“秘密。”
爷俩异口同声的回道,头一次异口同声。
贺夫人有些心里不痛快了,只拿贺士博开刀:“姓贺的,你说我图你什么?图你家穷还是图你没出息,现在我跟着你过苦日子把嫁妆都花光了你居然还敢背着我有事……”
“你难道不是图我有才图我风流倜傥吗?”
“去你的!真不要脸!”可贺夫人脸却是红红的,有才什么的她不懂,不过相貌堂堂才是重点。
贺兆珽难得的好心情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眼神十分幽怨:“阿爹阿娘真不害臊,都那么大岁数人了还搁这打情骂俏的,欺负我一个孤家寡人。”
“哎呀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
“你羡慕你也去找一个呗。”
贺兆珽:“……”
贺夫人桌子底下狠狠踹了贺士博一脚:“欺负自己孩子有意思吗?”
“嘶……”贺士博弯腰摸自己被踹的腿,看向贺兆珽,“你但凡有我一半的本事,也不至于现在都还一个人,你看你娘,被我套的多牢,你听爹的准没错,爹手把手教你怎么将那宋……哎呀你还踢!”
“真是的,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贺兆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