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极战神看了一眼依旧躺着的白夜离，他身上亦是一层薄汗，额头上隐约可见几滴汗珠。往下，即便是睡着，眉头也轻微皱起，似乎还是被此前的遭遇束缚着倒是鼻息平稳均匀，让人能够稍稍宽心。

“你且看着”，五极战神坐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走到一旁盘坐恢复，“他没事了，过会便能醒来。”

墨尘怔了一怔，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跟他说，点头应下，视线却是紧紧落在白夜离身上不敢松懈。即便心中隐约觉得他应该没事了，又有上神之言，他还是觉得要亲眼见到才行。

山洞里一时静地落针可闻。

五极战神在闭眼恢复，重明同样耗损巨大窝在石桌上睡了墨尘守着白夜离，守着守着，竟然也睡了过去。

白夜离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墨尘、有他自己、还有恩人，他们一同在灵山上采草，一同去人界游玩，不甚欢喜。可是后来，那些凡人都变成了张着血盆大口的魔怪，身上皆长着四只手，每只手里都攥着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在他眼前挥舞着。

那些人形不似人形、魔怪不似魔怪的东西，成群结对，将他们团团围住，白夜离一开始跟墨尘和天灵背靠背站在一起，可一转眼就剩下了他一个人。他放声大喊“墨哥哥”、“天灵”，始终没有得到回应，白夜离转身，四面八方都是那些魔怪，他咬咬牙杀下去，发现那东西根本杀不死，劈成两半亦能慢慢愈合，再次冲他张牙舞爪。

“啊啊啊啊啊”，白夜离大喊着，“墨哥哥！天灵仙子！”他的手脚在空中翻腾，动作幅度很大。

这一下，墨尘立时清醒了，忙上前按住白夜离，道：“夜离，是我，是我！”

听到墨尘的声音，白夜离安分了许多，先是偷偷眯开一只眼睛观察四周，看到墨尘和山洞熟悉的场景，才“啪”一下睁开清亮的眼睛，望向墨尘，滴溜溜一转，冲他“嘿嘿”一阵傻笑。

墨尘不明所以，一瞬间以为白夜离这下脑子被五极战神给弄傻了，一抹担忧腾起，眼神不经意间就扫过不远处的五极战神。这一扫，墨尘更讶异了，定睛看了五极战神好一阵，才缓缓收回目光。

五极战神不知施了什么法术，衣衫已经换掉之前的那身暗纹宽袖长袍，此时穿在身的正是此前在次养伤时的环袖白色仙袍束冠也没了，而是额发拢在脑后盘了个散髻，其余发丝尽数披于背上。

乍一看去，眼前哪里还有什么五极战神，不过一位普通仙子罢了。

“醒了？”五极战神睁开眼，面色已经不再那般灰白毫无血色，起身走上前，问白夜离，期间给了背对白夜离正看向自己的墨尘一个警告的眼神。

“天灵！”白夜离看到她，眼底带笑，正欲坐起来，却觉得头痛欲裂，惹得他“嗞”一声倒抽一口冷气。“我这是怎么了？”白夜离揉着后脑勺自问，“我去买饴糖，怎的回到这里来了？”

“……这……”，墨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你被一个人界的修士打晕”，天灵在石凳上坐下，面色平淡地说：“若不是我跟墨尘及时赶到，你怕是要被人扒皮挖胆。”说完，她的视线落在墨尘身上，里面深不见底。

墨尘的心情如同过山车一般，五极战神说出上半句，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道：你费了那么大功夫，就是为了等他忘了之后再全盘说出来好撒盐么？！然而五极战神的话却急转而下，生生将故事给圆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