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临渊看着房间里的不速之客,他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倒比他这个真正的主人看起来更像是主人。
他现在应该马上通知助理、安保,把这个擅自闯入的小贼抓起来。
然而他没有。
秦临渊逼近青年,在察觉到自己异状的那一刻,他已经做出选择。
男人解开领结,那是一条深蓝斜纹领带,经纬交错的线路优雅稳重,本该系在男人脖颈上,此时被他拿在手里。
在颜火火的注视下,最终缠在他的手腕上。
“你是谁,到底要做什么。”秦临渊语气冷漠。
但他越是这样,颜火火就越激动,昂贵的领带绑住他的双手,他蹭了蹭床,好似不安又好似激动,把嘴唇咬出一道印子来。
“秦先生,你难道忘记了,我是颜火火,我们曾经在大厅里见过一面的。”
对方冷睨他一眼,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很好。
颜火火心里已经在笑了,这才有挑战性嘛。
他第一次这么兴致勃勃,摩拳擦掌又跃跃欲试,忍不住想怎么攻略他,让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从冰山变成火山了。
但他脸上露出一抹哀伤,茶褐色眼瞳流出
水色,像是被恋人辜负的伤心人:“秦先生,是你答应过我的,为什么又不肯承认了。”
秦临渊觑了眼对方,眉心微拢:“我答应你?”
颜火火坐起来,后背靠床后,他微微仰头,一双眸子水润动人,委屈道:“当然了,酒会上我告诉你,我要睡你的床,你明明默认了,现在却又把我绑起来。”
“我的手好酸啊。”他一边胡搅蛮缠后又开始抱怨,艳润的红唇微微抿紧,中间唇珠嘟起,灯光照得他冷白肌肤透亮如雪。
秦临渊觑了眼,眸子微闪:“胡搅蛮缠。”
“我没有!”颜火火死不承认,反正他不承认,谁也不能逼他。话音刚落,门被人突然大力推开,秘书踉跄着奔进来,满头大汗:“总裁!警卫室告诉我有人闯——”
话说了半截,他看清状况后,震惊地看着面前的上司,剩下那半截话因为床上捆-绑着的衣衫不整的少年全卡在喉咙里。
他一个激灵赶紧回身:“我没事了!”
秘书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转瞬消失不见。
似乎只是池塘里突然投入的一颗石头,可他留下的层层涟漪却越荡越大。
颜火火主动出击,他举起交叉的双手送到男人面前:“求求你,可以帮我解开吗?”
“我的手真的快要酸死了。”
他泫然欲泣,眼眶红了一圈,祈求对方,似乎一点没注意到自己和男人早就超过了安全距离。
秦临渊压下身体不正常的亢奋,他的眼睛很亮,身体却后退半步,用一种语气非常生硬的语气呵斥他。
颜火火晃晃手腕,一眼看穿男人的伪装,他得寸进尺,纤细的腰身压了压,呈弯弓状,几乎撞到男人身上去。他身上的热量透过薄薄衣服源源不断传到男人皮肤上。
秦临渊一把抓住他的腰,脸色很不好:“别乱动!”
反应过来后,他一下愣住了。
他做了什么?
颜火火看着男人脸上的表情,应该是不可置信吧。他身上藏着秘密,而自己,似乎刚好触碰到了。
不过按照发展来看,应该是好的。
因为男人突然抱住了他,虽然只有短短一瞬,接着又像冰山一样,绷着脸面无表情。
但男人那双眼比之前更亮。紧紧盯着他,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自己是什么灵丹妙药,十全补药。
秦临渊率先出声:“你想要什么?”
他的音色低哑深沉,近距离的肢体接触让他越发感到一股强烈的亢奋,无关性-欲,那是源自内心的情绪奔涌。
秦临渊有病,他不能忍受任何人的接触,温热的体温在他看了犹如杀人利刃,因为职务原因,他一直默默忍受,但这不代表他能习惯。
而眼前这个人,是他发现的唯一例外。
从一开始他就敏锐感知到,这个人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事实证明,他的猜想没有错误,甚至比想象要好上许多。
和对方越近,他的刺痛感就会越弱,直到他们紧挨着,一瞬间的轻松让他险些控制不住自己。
秦临渊绷紧下颌,线条锐利如同一把拉满的弓箭。
颜火火却觉得,他一箭要射-进自己心尖上。
得寸进尺才是他本性,好不容易遇上这么个极品,他当然要好好把握住呀。所以他很利索的往前一倾,直接低头撞进男人怀里,一股冷淡的雪松夹杂着淡淡的烟味冲进鼻腔。
他故意捏出闷闷的声音:“秦先生,你的味道真好闻。”
他没有迫不及待,说出的也不是喜欢你这样流于表面的句子。
自古以来,气味都是一种私密话题,他突然这么说,秦临渊莫名有种无法言喻的感觉,他抓着青年肩膀的手指紧紧松松。
他想把人推开却又沉溺在这片刻的舒服里。
但秦临渊自认他已经看穿对方的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