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看到顾倾星母女俩恶心的嘴脸倾月趁人不备,步伐微错便自然而从容地跟上一队路过的婢女脱离顾倾芳的丫鬟队伍。
当然,临行之前,她没忘记留下一缕神识在顾倾芳身上偷听正堂内的谈话。
倾月深知凭二夫人的谨慎,根本不可能在众人面前提及什么隐秘话题不过或多或少还是能漏点消息给她。
“倾芳见过母亲见过大姐姐。”神识开始反馈回正堂那边的对话倾月分神聆听。
“快起来你怀了孩子就不要总站着赶紧坐下。”这惯是会装好人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二夫人。
“二妹来了。”懒洋洋的语调,还带着几分明显的鄙夷,是顾倾星。
三个女人只是简短寒暄几句然后就是二夫人和顾倾星表演母女情深顾倾芳被迫当捧场观众的戏场子。
倾月觉得自己就算没能听到什么有用消息也算是变相地看了一场好戏。
“你这次回来能待多久?在仙门那边可有好生用膳?衣服首饰若是短缺了就跟娘说娘这就给你好好置办几身。”说着这话的二夫人就像是一位普通的慈母。
“不用了娘凡间金银在修真界根本不顶用你给我再多也没用。”顾倾星有些不耐:“我这次回来是有要事在身可能待不了几日就得回去,娘不要总是拉着我见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把我当猴儿给人看呢?”
即便看不到倾月也能猜出不三不四的顾倾芳现在是个什么脸色。
应该挺有趣的。
脚下一顿倾月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间走到一处远离正院的偏院门前,院内袅袅升起缕缕青烟,焚烧过后的禅香传入鼻尖。
这是她母亲的小佛堂。
倾月也不知从何时起,她母亲就爱上了烧香拜佛,每日里似乎不念个几段经文,就无法平静下来。
所以倾月一想寻找母亲,便会习惯性地往小佛堂过来,没想到如今这个习惯还未改掉。
她正想转身离开,不料身后紧闭的院门突然被人打开,“月儿!是月儿吗?”
走不了了。
倾月转身,回想着自己从前是怎么笑的,扬起笑脸:“娘。”
“真的是月儿!”从佛堂内走出的贵妇人抛弃往日威仪,快跑几步,踉跄地扑到倾月怀中,紧紧抱着她,上下打量,通红的眼眶昭示着其不平静的内心。
“是我,娘您小心些。”倾月扶住母亲,抬眸望向半敞开的院门口,不出意外地对上一双同样微红的眼眶。
她就说母亲怎会如此凑巧知道她过来,原来是大哥通风报信。
“外头风大,莫要受寒了,月儿快点进来。”当娘的总是能第一时间考虑到子女,顾夫人一脸殷切地拉着倾月往院内去。
对上她眼角多出的几条细纹,倾月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得顺从地跟上。
难得一家人团聚,倾月却发现自己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几次张口欲言,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还是顾夫人率先打破寂静。
“月儿啊。”她轻轻握住倾月的手,问得小心翼翼:“那个……孩子呢?”
倾月扫了顾承瀚一眼,看来哥哥并未与母亲明说。
“孩子不在。”她撒了个谎:“出门在外,他又年幼,我带着他不太方便,便留在师门,托着师尊照顾些许日子。”
顾夫人被倾月的说词糊弄过去,转而又拉着她询问近况,倾月挑着能说的都说了,旁边的顾承瀚也听得认真。
他不问,不代表不想了解妹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约莫快到了午膳时间,门外传来丫鬟的传报:“大夫人,大小姐回来了,二夫人请您过去用膳。”
顾夫人淡下神色:“我不太舒服,今儿个就不过去了,让厨房将膳食直接送过来,多做几样,前日里菜品有些淡了。”
“是。”传报的丫鬟应声远去,原本温馨热闹的佛堂内再次安静下来。
优雅地手执绣帕碾了碾唇角,顾夫人语含讽刺:“二夫人如今好大的威风。”
连着她女儿顾府大小姐的名头都被抢走了去。
“娘……”顾承瀚担心地看向母亲:“您要不随儿子离开吧,这顾府不是久留之地。”
从他回家后发现父亲宠妾灭妻,妹妹被害身亡之后,就对这个家失望透顶,也不再承认自己是顾家人。
所以对于离开,顾承瀚并无什么留恋。
“娘会离开的,但并非现在。”顾夫人扬起嘴角,红唇露出一丝冷笑:“我要和顾儒之和离,堂堂正正地从这顾府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