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立刻举手,“我知道,是不是那个……什么美?我有闺蜜在做,只要一副模子套在牙齿上就能慢慢排齐,而且是透明的,自拍发朋友圈啥的都看不出来,她还是个网红呢,戴上照样做直播;羡慕死我了,当初我读中学可是老老实实箍了两年牙套,丑死了,嘴都不敢张。”
艾文迪笑笑,“对,知名度最高的就是那个什么美,也有其他牌子。有这个概念就更好解释,因为我们在临床中除了美观之外,尤其关注咬合问题,成年人的饮食习惯、牙齿磨耗、关节健康甚至包括精神心理都跟咬合息息相关——这两年我正在跟知名牙科供应商合作,开发一款针对咬合分析的软件,将来可以应用于牙科多个分支。”
“这套系统我暂时取名叫BITES,完整英文扩展是……算了先不说,反正八成要改。”
毛毛一脸崇拜,这艾医生不光是大医生,会看牙,还在研究这么前沿的科技。
解语虽然是临床转法医,但基本的口腔基础知识还是有,对那个“什么美”的原理不算陌生,她不禁问,“——但不管是正畸,还是咬合分析,这些都是针对实体患者吧?”
也就是说,一旦没有那个活生生的能够配合的“患者”,这些软件还能派上什么用场呢?
艾文迪露出个心有戚戚焉的表情,“不愧是小师妹,一针见血。你说的很对,这些技术主要是用来帮助真实患者解决实际存在的口腔问题,但这里——”
他调出一个软件,全英文界面让不少警员一头雾水,就连法证的同事也眼花缭乱。
“设计中的这款软件,它有一个子功能,可以仅仅根据咬痕来反向追溯,还原模拟完整牙列,结合大数据分析,甚至能模拟出颌骨,乃至面中线以下的容貌。”
“说的简单一点就是,仅凭一个牙印就能还原出整张脸。”
大家都倒吸一口凉气。就连解语也愣住,“这么厉害!那不是相当有用的查案工具?”
艾文迪满意的笑了,“果然还是小师妹识货——虽然我们开发这个功能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更形象的告诉患者,咬合不良对外貌的影响有多大;而一旦纠正,又会如何改善面容——但是你没有说错,的确可以换个角度思考。想当初,肉毒素也不是专门为了给明星瘦脸而发明的。”
毛毛立刻举手,“这个我知道,一开始是医生用来治疗面瘫啥的吧?后来医美行业发现了商机,用来除皱瘦脸,赚的盆满钵满——我有朋友打过,挺有效的,但也就管半年。”
邵晖就问,“这个所谓的朋友,到底是不是你自己?”
大家都笑起来。
博士懵懂的问,“毛毛脸不大啊,怎么也需要瘦?”
毛毛捂脸:“都说是朋友啦!”
“毛毛说的对。”艾文迪点头。
毛毛知道方解语是学霸,被艾医生夸正常,但现在自己也被肯定了,尾巴就翘起来,越发对这位牛逼牙医充满敬意,“艾医生是吧?我阿姨前阵还在问有没有认识的牙医呢,她牙不好,不怕花钱就怕痛,等会儿我加你微信把你推给她——”
这下不光毛毛,一群同事都等着忙完正事,分享艾医生的资料,他们也有一堆牙科问题需要咨询。
解语又问,“这个技术目前成熟吗?反向逆推的结论是否可靠?”
艾文迪挑眉,怪不得小师妹是校宠,不光漂亮可爱,她的问题都有的放矢、正中靶心、毫不含糊,虽然她只是法医,不可能了解每个医学分支的所有细节,但科学严谨的态度始终能把握住最关键的方向。
于是面对这个认真的小师妹,他的态度自然不敢轻慢,“基础研究已经足够成熟,动物实验也做了,多中心双盲对照试验发了论文在国际医学杂志上——根据咬痕反推牙列,包括部分颌骨及面容信息,与真实情况对比,统计学差异不明显。”
毛毛上一秒还在为夸奖而飘上天,现在一下子被打回地面:艾医生在讲什么啊?明明每个字都是中文,她也听得懂,但合在一起,怎么就变成火星文了呢?
看看周遭同事,大部分也跟她一样蚊香眼。
解语还能跟上他的节奏,“——也就是说,用BITES这套软件反向逆推的信息,可以认为能够基本还原真实情况?”
艾文迪点头,“如果有怀疑,可以花点时间做个实验,我需要一名志愿者提供牙印。”
此时已经是九点过,城中大部分人下课的下课,下班的下班,而在法科中心这间办公室,众人却毫无退意,反而兴致勃勃。
不过,志愿者什么的……
“我来吧。”邵晖主动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