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民国都还没想过还能这样的。
好奇的看了看。
旁边坐位上的老婆子说了,“这有什么,站一半的路,就能省下一毛了,等下再开一会儿,再补一分两分的,就能省一毛多了。”
越是到县里,补票的就越多,就跟老婆子说的一样,一分两分的补,司机和售票员习以为常一样,拿钱补就收着开票。
等还有十来分钟的路,没人补票了,班车上的售票员也不意外,把票本往司机旁边的纸箱子一放,坐在售票员的位置上,板着一张脸。
现在的班车售票员是有“专属位置”的,是班车上的“头号位置”,就坐在窗边,是独一个坐位呢,这个位置谁都不能坐,只能售票员坐。
班车一路开到了县里,现在的县城可不是几十年后的县城,街道马路多得很,全是高楼大厦的,现在的县里也只有条街道,房子也矮矮的,班车停的车站就是县路口的路边,有个牌子立着,写了“车站”两个字。
班车上的人都下了车,陈夏花没来过县城,站在路口都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去,但她没忘了盯着庄民国身前的包。
来之前公公庄炮仗还说了,让他们小心些,城里指不定有小偷呢。
连他们村里都有小偷,庄玉林昨天还回来还说呢,他们班上的学习“干部”娟娟家,就被人家给偷了一只鸡。
娟娟还写了一篇作文给那只鸡呢。
还当着他们全班给念了。
写的是以前每天回去都要给鸡喂食,喂水,放鸡,现在呢,“就被小偷给偷了,小偷真可恶!”
陈夏花往几条街道上看了,问庄民国呢,“我们走哪儿去。”
庄民国是老头子的时候在村里、公社来往得多,县里来得少,也就出去工地打工的时候路过几回,等以后庄玉林当了“小老板”了,就坐的庄玉林的小轿车去城里了,县里也是大变样,七八条街变成了上百条,大得很,到处都是银行了。
他隐隐约约指了条路:“先去那边看看,总共就这几条街,这条不是,肯定在那条。”
现在的县里就这么大,实在不行还能问人呢。
他前走,陈夏花就跟在后边。
庄民国没走错,走到结尾,看到有银行的字样了。
银行不大,有两个柜台,他们一进去,问清他们要办的事,就把他们带到了柜台上,出示了村里开的证明,银行这才给他们办了存款:“存多少?”
“两千。”
庄民国把胸前的一包钱摆了出来。
陈夏花忙给他把钱摆好。
这些钱都是叠好了的,一分一分的,他们家前几个月存的钱才一千多呢,这几个月卖了几回苗子给凑出来的,家里留了两百块,一百块留家里当家用,一百块买年货,其他的钱都被带出来了。
这么多钱,庄民国他们数钱也惊了好一会。
他爹庄炮仗还问了,“是种地挣钱还是卖苗子挣钱?”
当然是卖苗子挣钱了。
种粮食一年到头的才挣四五百块,卖苗子他们一年能挣上千,哪个多一些,庄民国算得清。连福嫂子他们跟着种菜的,今年也挣了不少钱,往家里添置了不少好东西。
银行的“工人”楞了下,又问了次:“存多少?”
庄民国又回:“两千。”
庄民国的介绍信上写清楚了的,庄民国的身份,现在是一名砖窑厂的工人同志,陈夏花是务农的社员同志,银行的“工人”再三看过介绍信。
砖窑厂的工人工资已经这么高了吗?
他们存款的金额在县里庞大,银行的“工人”还请示了经理,再三确认了他们的身份,这才给他们办了存款。
存的是票根。
出了银行,陈夏花顿时就松了口气。
银行里边修得好呢,那石头都能照出人影来的,里边的“工人”们各个都是体体面面的,连大声说话的都没有,陈夏花在里边很不习惯。
“下回不来了。”
庄民国说了,“来习惯了就没事了。”
上辈子陈夏花也不习惯,她每个月都要在公社的银行查款,就去人家的无人提款机,按庄民国教她的步骤,查了里边的钱就走,不去银行里面。
在她心里,人家银行的“工人”都是城里人,要高一截儿,怕去出了丑的。哪怕儿子是“小老板”,是在银行办“金卡”的,她也怕给儿子丢了脸,出了“洋相”。
陈夏花说的,她那是为了儿子的“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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