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无息的消失、死去,存在过的痕迹一扫而空,连当事人都会忘记自己的存在,宁阳泽把自己代入进去想想都不寒而栗,更何况是正面对着这个现实的孙芷。
有些沉重的深呼吸一口,宁阳泽走出来,他从身后拍拍杨益的肩膀。
“杨益,没事了吗?”
“怎么可能会没事”杨益无奈的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推下去,此时的孙芷精神状况非常不好,她攥着一把锤子不断的试图敲碎上面的表,就算是把自己的手震到颤抖也不放弃。
在孙芷看来,自己唯一的活路就在这块表上。
“我有点事想和你谈谈。”宁阳泽看着一边哭一边砸表的孙芷。
“可是她这样我不放心。”杨益担忧的看着孙芷,“我当然知道死亡有多可怕,在一次次被杀死又重新站起来后,我都会为自己还活着喜极而泣,我理解沈司告诉我们真相的意义,但也理解孙芷的恐惧。”
宁阳泽微微皱眉,“我知道,所以,你能过来一下吗?”
“有什么事在这里不能说?”杨益奇怪的看着宁阳泽,他看了一眼孙芷,女孩还在继续砸表,看上去并不打算放弃,他跟着宁阳泽走到拐角处,“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一个可以尝试出游戏场的方法。”
“什么?那应该去告诉孙芷啊,这是好事!”
“别走!”宁阳泽抓住杨益的袖子,“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在宁阳泽踌躇的语气里杨益察觉到了不对劲,为什么有了办法不能告诉孙芷?为什么宁阳泽非要避开孙芷把方法告诉他?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即使他们找到了应对之策,也没办法救下孙芷。
“你的能力是极限死亡,可以在死后复活,还记得我们看过的那段录像吗?当你复活后去砸碎那块表,这是最有概率破局的方法,也是仅仅只有一次的办法。”宁阳泽抓着杨益的袖子,“我们大家的性命,就拜托给你了。”
杨益退后两步,他把自己的袖子从宁阳泽手里抽出来,“也就是说,必须等到我死才可以?”
“我的复活能力一天只能用一次,也就是说,我必须把握好那个时机,一定要等到我消失的时候才能死。”杨益茫然的小声呢喃着,“可是我的数字是2,轮到我死亡还差一个多小时,也就是说,孙芷她”
孙芷将会和前面四个人一样,悄无声息的消失掉。
他们没有任何办法去拯救她。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
“怪物留在我们的过去,只有整点才会出来杀人,我们根本没有回到过去的能力,只有你可以死亡后再复活,能暂时留在过去活动。”宁阳泽摇摇头,“没有其他办法了。”
杨益走出拐角,他看着还在拼命砸表盘的孙芷,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任何话语都没有意义,此时的他深切的痛恨着自己的无能为力。
走廊中,锤子被甩出去,孙芷停下手中的动作,她跪坐在地上,脸上身上都是汗水和泪水,看上去有些狼狈。
“我真的好怕死,怕到几乎要不敢闭眼。”孙芷小声呢喃着,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杨益听,“一想到我会死,而且还会被所有人遗忘就会有一种恐惧感,你们甚至连我在这里发疯的样子都会忘掉,真可怕”
杨益没有说话,在这种时候,安慰已经没有任何作用。
“抱歉,首领,之后不能再感应游戏场的位置了,和特异组的合作也会吹掉吧,明明你那么期待组织里的大家能够获得工作。”
“不要说这些了,现在”
“我放弃了。”孙芷从地上站起来,她转过头来面对着杨益,“帮我和沈司道声歉,一开始怀疑他撒谎,刚才还对他非常不客气的吼叫,啊,对了,首领你应该也不会记得了,我可真是一个笨蛋。”
“你不是。”
孙芷笑了一下,只不过这个笑比哭还难看,身后的钟表发出咯吱一声,整点的提示音仿佛是地狱的召魂曲。
“1号消失!”
杨益冲上前去,就在他抓到孙芷的一瞬间,时间仿佛停滞了三秒钟,孙芷消失在空气中,杨益茫然的站在原地,似乎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1号消失!”
“表怎么掉到地上了?”杨益捡起地上的表盘,他上下打量着那块表,“对了,整点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每到整点就会有一个人消失,这次消失的人是谁?和我有关系吗?”
杨益不断搜索着脑海里的记忆,最后他无奈的摇摇头。
“不记得了。”
“到底是谁?”
“死亡审判?”中年人重复着游戏场的名字,“那这个游戏场有没有破解的方法?我们就这样干等着吗?”
“确实只能干等着,我们连游戏场的位置都定位不到。”乌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个世界上没有无解的游戏场,即使是这个游戏场,但是要发现这个破解方法很难很难。”
中年人看着乌秋,“继续说。”
“这个游戏场没有固定的规则,或者说规则被隐藏起来了,身在游戏场的人甚至可能完全发现不了,但是一旦发现游戏场的规则,那就好办了。”
乌秋拉过一块白板在上面写写画画,“就像是游戏一样,每个游戏都有自己的规律,比如一个抽奖箱里只有三等奖,那么我们抽到的也全部都是三等奖,如果其中一个人不小心抽到了一等奖,这个一等奖是完全处在规律之外的东西,那么,这个规律就不再成立了。”
“也就是说,在发现游戏规则后破坏掉这个规则就能从里面出来?”中年人总结。
“没错!”乌秋敲着白板,“这是唯一的破局方法。”
简念站在旁边,片刻后他微微抬起头来,下一瞬间,墙上的钟表发出整点的提示音,一具尸体从天花板上落下,和刚开始一模一样。
“这个游戏场的规则是每到整点都会有一个人死去。”
“还有第二个规则,那就是这块表。”乌秋指着墙上那块表,“这才是重中之重。”
中年人站在旁边,片刻后他才叹口气,“只能靠他们自己了吗?”
“也只能靠他们自己。”乌秋扶住门框,“只要在整点必须死人的时候让那个人活下去,接着打碎这块表,那么这个游戏场就能破掉了,虽然说的很简单,但怎么想都很难啊,谁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组长,你可千万别死啊,检测组里那么多文件你还没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