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苍派来人了,说是要拜访庄主。“ “这么早!”宁半落显然也是吃惊不小,“没听说过这门派有约人吃早膳的规矩啊?” 时楸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顶,“要不要去看看?”回应当然是点头。 “不过你……”两人似乎都有些迟疑,不过到底是不清楚宁二小姐当年在江湖上的情况,“你要不要戴一下面纱什么的,或者在屏风后面?” 宁半落大手一挥,“不必不必,要是戴了反而麻烦,走吧!” 听到他这句话,时楸脚步猛的一顿,似是有什么从脑海里一闪而过,但却快的来不及捕捉。 跟着时楸来到前厅,正在端坐着喝茶的人立刻放下茶杯站起身来抱拳行礼。 此人内衬一身短打的衣衫,外衫是点苍派的道服,佩剑也是点苍弟子的专属佩剑。面容端正,乍一看给人最深的印象就是一身正气。 “点苍派石见川拜见时庄主。”声音也是洪武有力,习武多年之人的特点,“此次特意替家师登门拜访,叨扰了。不知老庄主可好?” “石兄不必多礼,家父身体康健,如今云游在外不必挂心。令师可好?”时楸示意他就坐,表示并无外人,宁半落和严桐陌和石见川一一见礼后就很自觉地在下首坐了,闲闲地摸了茶水和点心来捧在手里。 石见川端坐身子转向时楸,道:“师父已经动身了,不日就会达到桐阳,届时参加英雄会时庄主千万要赏光来寒舍走一遭。” 不说宁半落二人,连时楸都有些吃惊,“言伯要争这武林盟主?” “嗯,师父想了很久才做的决定,我等弟子当然是支持的,所想只是不添乱就好。” “令师半隐半退江湖这么多年,为何……” “庄主有所不知”,石见川也一脸为难,“一年前三师弟的事的确给师父打击不小,而这些年江湖也不甚太平。大抵……师父是不想重蹈覆辙吧,师父曾说,无论怎样,这把老骨头不能就这么去了。” 时楸微点了下头,表示理解,“待令师安顿下来,在下定登门拜访。” 送走了石见川,三人往花园凉亭而去,下人们早已备好了茶点。刚落座严桐陌便有些迫不及待地问:“点苍老儿怎么了?突然这么有进取心?” 宁半落抬手在他脑袋上就是一下,“什么老儿,言道长为人一向正直,心态淡然,对待后辈也没什么架子,看着比面上不知年轻多少岁。” 时楸盯着她看了半晌,但终究是什么都没问。 严桐陌深知打不过她,只好郁闷地继续问,“那今日他那个弟子说的什么三师弟的事是什么啊?” 时楸看了眼宁半落,见她眼帘微颤,也只是一瞬便将视线调向了庭外,遂开口解释,“今日来访的是点苍派的大弟子,八岁成了孤儿被言伯收留,所以与师父感情很深。而三弟子李淘在襁褓中时被人放在了道观的门口,可以说是自小长在言伯身边。”他顿了顿,接着说,“可能就是被宠的厉害,李淘很顽皮,十二岁那年自己跑下山走丢了,可是两年后又自己回来了。他师父和师兄弟们自是开心,但很快发现李淘变了一个人。” “从前他只是顽劣,回来后开始无心习武,开始频繁往山下跑。其中有一次被言伯听到一些传言,李淘经常出入烟花之地,在外赊账留下点苍的位置就溜了。言伯生气至极,可惜怎么教训都无法,师兄弟们只得把他关在房间里也好过出去毁了点苍的名声。” “可是有一日发现李淘不见了,半月后送回来的是他的尸体,并附有一张纸条,上书:俗鄙残渣,莫非点苍也是如此乌烟瘴气吗。” 严桐陌听得极认真,“悬案?”时楸点头,前者一脸兴奋,“你就没想过要查查?”后者也有些无奈,“查什么,李淘被逼急了言语行为之间很容易激怒任何一个行走江湖的,而且他死了,其实对点苍派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时楸目光落在宁半落身上,“听说李淘的死因是失血过多,全身上下有多个细小伤口,伤口边上残留的竟是花瓣和叶子的痕迹。” 宁半落回头对上时楸的目光,不躲不闪,漠然的扯了扯嘴角,“命该如此,不是么。”肯定句。 时楸没有接话,就这么看着她,一时之间气氛冷了下来,似乎是知道她的脾性,他没有多说什么,“到午膳时间了,去前厅吧。” 严桐陌很识趣地先爬起来走了。 这厢时楸好脾气地将手递过去,耐心地等待着。宁半落默默看他,却怎么也想不出他在琢磨什么,气闷的自己就要起身,谁知刚想站起来就被时楸抓住手,一个用力就被他揽在怀里,一瞬间四目相对,俩人的鼻尖堪堪擦过彼此。 宁半落觉得心漏跳了一拍,第一反应竟是扬起手就要挥过去,又被一把握住。 恼羞成怒。 时楸低下头,看她一脸气急败坏,这么生气啊……伸手在她脑门上轻轻一弹,笑笑,“小迷糊……”。握着她的那只手紧了紧,牵着她就往前厅而去,到门口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