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青无奈,好声好气问他:“那你从哪儿听的……这一大早就要去跳湖?”
墨卿拧了把水,气愤道:“府里都传遍了,你还想瞒我?那魏从曳有什么好?当初在大荒你忘了他怎么对付你!?”
“对付我的是魏从玉,不是他。”
“那又怎么样?一笔写不出两个魏字,”
“那你还听说什么了?”
“听说你见色起义,解酒行凶。”墨卿边说边拧着衣服里的水,凭心而论,他长得也不差,桃花眼,眼下一颗淡淡的痣,甚至比一般男子还秀气许多,又因着年纪小,整个人嫩得很。
而魏从曳不同,虽说他皮相绝顶,但常人观其气势手段,往往不敢将注意力落到他的脸上。
眼前晃悠着一只手,青年不满地盯着她,“你想谁呢?”
鹤青道:“没谁。”
“行。”他显然不信,“那我问你,我俩是不是从小就认识?”
“是。”
“你信不信我?”
“信。”
墨卿微眯着眼逼问:“你信我,还是信魏从曳?”
鹤青张了张口,短暂地犹豫之后,正要说话,墨卿一脸被我说中的神情,既委屈又愤怒,“你竟然……”
她忙起身,“我先回去你,早上冷,你身子弱,赶紧去换衣服吧。”
后者倔强道:“我不!”
杏庄少主向来说一不二,“你今天要陪我,要不然我立刻跳湖里去。”
鹤青只觉脑门儿里那根筋崩了又崩,许久不见,他不知在哪个泼妇无赖门学了艺,竟然比从前还难缠,也来了脾气,“那现在赶紧跳,不然我就帮你一把。”
“鹤青!”他扬声喊她名字,两手撑着站起,一把扑过来抱着她的腰,瞪着眼着她。
这么久不见,他想着自己在外头学着打理杏庄的生意,能独当一面了,说不定她就不拿哄小孩儿的手段对自己,“你好好儿看看,我现在也是个男人了,我是杏庄的少主,你是发财门的二当家,咱们就是天生一对!”
“咳……”
墨卿正激动着,冷不防旁边一道轻咳,两人齐齐转头,只见花丛旁柳树下,一家卫缩着手尴尬地站着,道:“二当家,范姑娘请您过去一趟。”
鹤青点了点头,抬手盖着墨卿的脸将人推开,后者不甘心道:“把话说清楚再走!”
“那个……”
这回出声的不是那家卫,只见家卫身后又来了一人,一大早拿了把扇子,笑眯眯地将扇子展开,笑道:“昨日武二哥给魏某打了热水,魏某还没谢过。”
魏从曳一身苍色锦衣,腰间挂着青玉穗子,墨发以玉冠束起,少见的庄重打扮,家卫只道不敢不敢。
凉风吹过,鹤青余光瞧见墨卿打了个摆子,不甘示弱的目光移向魏从曳。
而后者和家卫寒暄过,不管对方面上复杂的表情,笑道:“好巧,魏某今早无事,本想故地重游,没想到鹤姑娘也在这儿,这位是?”
好一个故地重游,家卫咽了口唾沫,想离开这是非之地,又碍着范正直的吩咐不敢走,“二当家,您看……”
鹤青点头,“这就来。”
墨卿还欲再说,魏从曳道:“昨夜收到信,怕是宫里来人,估摸是辰时末就到了,范姑娘怕是找你有事相商。”
他体贴一笑,道:“墨少庄主,这湖昨日魏某才不小心掉进去,今日少庄主竟也脚滑,看来这处风水不大好,您还是赶紧回房换身干净衣服,小心染上风寒。”
武二:…………他们一家子行军打仗之人,身上的煞气比谁都重,谁在乎什么他娘的风水?
而墨卿冷笑,“不必了,我身体好得很。”
魏从曳从容点头,轻叹:“那就好,魏某可不行,魏某身上旧伤未愈,昨日若不是鹤姑娘出手相救,恐怕又要受些罪了。”
墨卿闻言一挑眉,“哦?那恰好在下家中世代行医,不如魏大人过庄小坐,我请最好的大夫替你看看?”
“多谢公子好意,”男人轻笑,“我这伤啊,说轻不轻,但说重也不重,恰伤在心口,又不在要害处,已及时调理医治,如今只是偶发疼痛罢了。”
说罢,只见鹤青目光一闪,却不看他,对那家卫道:“不是说你家小姐找我,还不快走?”
魏从曳合扇朝墨卿点了点头,笑道:“那我们这就先走了,墨少庄主莫要久站,这大清早的风,无情得很呢。”
墨卿:我才不是脚滑!
魏从曳:是是是……我狡猾,我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