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低头看了一眼,利剑从后背穿到前面,剑尖滴落着血。
方才她注意力全在李随身上,万象大法失效后她百思不得其解,以至于苏云烟不知何时到了身后,她竟全然不知。
因此被当场一剑洞穿身体。
玄女苏云烟淡淡道:“听说虞美人万象大法天下无双,我早就想领教一翻,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短暂失神后,虞美人不怒反笑,“嘿嘿,我失策了,真是粗心大意啊。”
她肆无忌惮的笑着,逐渐癫狂,渐而残忍。
她笑什么?李随极为不解,虞美人已经深陷绝境,为何还能笑出声。
玄女微微皱眉,似乎明白了什么,惋惜道:“万象大法神秘莫测,我还是小看你了。”
虞美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一眼,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李随,让人心里直发憷。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吗?”对此,李随没好气道,也当做化解现场的气氛,毕竟实在有些诡异过头了。
“我发现你身上透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这样看确实顺眼多了。”虞美人抬手到半空,似乎还想施展万象大法,但身子已经不受控制,扑通一声倒在李随脚下。
呼,这该死的女人,终于肯死了吗。
李随长呼一口气。
不料,脚下却一痛。
她竟然……竟然咬了自己……
你敢想象她会咬人!
“你是属狗的吧,临死也要恶心我一下。”李随想要一脚踢开,变故发生了,虞美人的身体逐渐虚幻,“我在你身上留下了印记,你永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乖乖等着姐姐吧。”话落,虞美人化成了一根头发,噗的一声化成齑粉。
玄女皱眉道:“虞美人施展万象大法用一根头发化成代替真身,她本人或许在沧海之巅的槐树下,你被她盯上了,以后小心为妙。”
万象大法果然奇妙无穷,可以操控一切,可以做替身。李随突然意识到,这个女人太可怕了,万一她显化无数的分身,这谁挡得住。
而且她以万象大法操控了大俪皇室,权利通天,将来必然是一个极大的祸害。
此时。
沧海之巅,那棵无比巨大的槐树几乎笼罩天际,这棵树便是鬼族的象征,也是鬼族所有人心中的信仰,而且鬼族的起源和这棵槐树有极深的关联。
槐树下,举世无双的虞美人睁开眼,“越来越有趣了,李随你身上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呢?”
……
解决了虞美人,李随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只是事情好像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这方小世界里,无数只金鱼直勾勾的盯着他们,天生哀怨的眼神如怨妇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其中三只金灿灿的金鱼显化成河婆,它们矮小,面部丑陋,拉着长长的皱纹,披着一头长长的卷发,这是让人看一眼就会觉得恶心的东西。
玄女凝重道:“这些河婆被虞美人操控了,她消散前给这些河婆下了死命令,我们的处境很不好。”
面对数百只河婆,玄女已经非常头疼了,现在又多出了五只神桥境的河婆,处境堪忧。
“不是有两位堂主么?他们难道想袖手帮管?”李随皱眉道。
“不久前,我们被神桥境巅峰的人偷袭,柳堂主的法器被拍碎,柳堂主正和偷袭者厮杀。而伊堂主的首要任务是保护众弟子的安全,无法抽身来帮助我们。我们只能靠自己了,我尽力拖一会,你趁机逃离出去。”玄女不等李随应答,祭出一个金色手镯,暂时困住了三只神桥境的大妖。
“杀!”玄女脚下生长虹,迎面冲上无数只河婆。
“那我也只好杀出一条血路了。”李随抓着锈剑,朝着出口杀出去。
一只只河婆张牙舞爪,如疯狗一般一拥而上,李随施展太虚剑法,气势锋芒凌厉,血水飞溅,染红了他的白衣。
这是一场屠杀,杀到令人胆寒,血水染红的大地上,满地尸体,触目惊现。
“你快点,我的法宝快支撑不住了。”玄女冲着李随呼喊,她站在长虹之上,四处杀戮,无数的尸体从天空掉落下,仿佛是一场鲜血与尸体的盛宴。
李随咬紧牙关,爆喝一声,竭尽所能施展太虚剑法,每一剑都快到极致,伴随道道虚影。剑,犹如一场,密不透风的拍打着水面。
所有冲到近前的河婆,成了被收割的韭菜,一片又一片倒下。
河婆的哭嚎声,那是怨妇般的哀嚎。李随杀出了一条血路,全身淌血,还有恶臭的头发黏在身上。
突然间,天空中金色手镯龟裂,再也无法束缚神桥境的大妖,它们的头发在天空铺展,每一根头发成了无坚不摧的利剑。于是天空下起了一场头发雨,铺满天际。
嗖!嗖!嗖……
冷冽的寒风刮起,像是死亡吹起的号角,不断刮弄着紧绷的心弦。
长虹寸寸崩裂,玄女依然在咬牙支撑,额头上布满豆大的汗珠,她焦急的喊道:“不用等我,你先走。”
此时,李随脚下是堆积成山的尸体,他点点头,跳入井口……
逃出那口古井,李随出现在沧河之底,却发现水底充斥着一股血腥味,水里飘荡着很多河婆尸体,强烈的灵气波动扩散,那是终南山弟子在跟河婆厮杀。
于是,李随以灵气传音,在水底喊道:“快逃出沧河,神桥境的大妖要出来了。”
说完,也不管这些弟子能不能听得见,自己率先朝着水面游去。
终于跳出河底,李随冲出了沧河,来不及庆幸,倒是遇上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柳元晴站在葫芦碎片上,衣不沾水,神态悠闲。
见到他,李随气不打一处来,不久前,正是他在背后把自己推入水中。
此人歹毒,仗着父亲是刑罚堂堂主,这些年来不知道欺压了多少弟子。
“原来是李师弟啊。”柳元晴皮笑肉不笑,眼角的余光瞥向四周,“就你一人?”
“那些河婆太难缠了,我实力不济只好先上来。”李随走出水面,脸色苍白,很是狼狈。
柳元晴眼神闪过一丝阴狠,冷笑道:“李师弟啊,你这就不厚道了啊,众弟子们跟河婆厮杀,你怎能临阵脱逃呢,这不是当逃兵吗?”
“哦,这就有意思了,你在这里又是扮演什么角色呢?站着说话不腰疼。”李随冷冷说。
“我奉堂主之命,在上面把风,接济伤员。”柳元晴理所当然道,“可你身上并无伤势,趁着众弟子在水下拼命搏杀,自己临阵脱逃,此乃背信弃义,按照终南山律法,废掉修为终生不能踏进终南山半步。今日我便替终南山执法,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完,柳元晴扭了扭腰,意思说,站着说话腰真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