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朗审讯过柳关山,得知月兰心原本是驴成县人士,为了救父卖身到京城一户做买卖的李姓人家做妾,谁知那男人被强盗给杀了,李家人嫌弃月兰心克死丈夫把她赶出家门,柳氏见女儿孤苦可怜又怀了遗腹子,便把她接回家照顾,两年前柳氏才带着女儿回来投靠娘家。
“我很穷,就那么一点钱。”李朗拂去思绪,对着徐子君淡声道。
徐子君的目光在他脸上打量几下,突然道:“我说你真是自讨没趣,打了胜仗就该欢欢喜喜回京接旨谢恩,再迎娶五公主做附马爷,一生也就完美了。可你倒好,接了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还隐姓埋名跑到这鸟不拉叽的穷地方做个九品麻芝官,老兄,你图什么啊?”
“朝廷丢失的那批官饷,事关重大。”李朗的脸上带着一丝痛苦的回忆,“多年过去了,我是封爵加禄,可跟我一同抗战沙场,曾经盼着那批官饷救命的战士呢?他们有些冤死,有些告老还乡,下场凄惨。”
“哪怕赌上我的性命,我也要把事情的真相公诸天下,以慰泉下的冤魂。”李朗的目光猛地收缩了,闪现一丝戾光。
徐子君知道他的过往,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事到如今,我知道说什么也劝不了你回头,但能劫官饷之人,必定一手遮天,势力庞大,你凡事小心了。要是有人识破你不是彭太仁,就会打草惊蛇,反之,别人看你只是个小小的县令不足畏惧,也会想方设法将你抹杀。”
李朗淡然笑之:“区区蝼蚁之命,拿去又何妨。”
他是无牵无挂之人,也罢也罢。
徐子君知道再说下去,只会伤感,转眼望向案桌上的人参须段,突然惊喜道:“难道是”
他将那根人参抢过来,将交缠在一起的两段参须梳理开来,发现有一截的色泽跟粗细明显大于这根人参的。他将那截参须捏了一小口来品尝,惊喜不已道:“果然如此!”
对上李朗询问的目光,他爽朗笑道:“竟然有两根同生的人参,也就是说,你说的那个小妇人手里还有一根人参,快,告诉我她姓甚名谁,我现在就去找她买人参。”
说完,他抬脚就要走,被李朗拦住了。
“天色已晚,我明日再陪你走一趟。”李朗轻声道。
学医之人一旦遇到珍贵的药材,就会遭入如痴如醉的地步。徐子君在原来来往走了几步,生怕月兰心不肯把人参买给他,又向李朗打听月兰心的事,那关心的程度好像他明日要去相亲似的。
李朗笑了:“是一个有趣的妇人,明日你便知晓。”再无意再说下去,徐子君被他吊足了胃口,忿然不平道,“好家伙,等明日我拿到人参,看你还嚣张得了。”
青书在外面敲门道:“主子,刘多力家的刘管家送来了两位美人,大人可要见一见那位刘管家?”
刘多力竟然给他送美人,果然动作够快的。
望向一脸不爽的徐子君,李朗故意道:“送美人的刘多力今日差点害死了你的挖人参的小妇人,你想要让人家买人参给你,就看你会不会来事了。”
徐子君一听整个人精神抖数,试探道:“难道她一百两就把人参买给你,是因为你救了她性命?”
“正是。”李朗说完,推门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