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没等陆海生开口感慨,陆繁星先开口打断他,“都到现在了,就别再说如果了。”
她声音颤颤的,饱含了泪意与艰涩,蕴藏着深不见底的绝望。
她不敢听那两个字,只要听见,她就觉得自己往无边地狱里下沉一分。
她太疼了,太累了不想听,甚至不敢想。
陆海生抹了一把脸,似乎是下了狠心,“对,你说的对!过去的都过去了,咱们父女俩都往前看!”
“繁星,你别怪爸下不了狠心。那到底是你妈的亲妹妹,要是真的撒手不管,以她的性情,到时候……”
“我知道,我都知道。”陆繁星已经克制不住声音里的颤抖,“我明白,现在给钱还能讨个清静,要是不给,后面我们不会有安生日子。”
陆繁星的尾音带上了一丝嘲讽,却不知道是在嘲讽冯娟茹,还是在嘲讽他们自己。
陆海生到底心底不忍,“繁星,这都是命。”
陆繁星本来还忍着,一听这句话顿时溃不成军,再也忍不住,小声的呜咽起来。
她死死地捂着嘴唇,漏出的哭声却更显悲戚。从指缝里争先恐后奔出来的难过,将空荡凌乱的房间瞬间注满。
那是浓稠的、绵密的,不可挣脱的痛苦。
陆海生身体不好,没什么精力。闹了这么一通他早就累了,很快就回房休息。
陆繁星在客厅里哭够了才从地上起来,身形不稳的回到房间。
白天腿上受伤,又被谢爵磋磨。晚上回来再遇到冯娟茹的事情,陆繁星就算是铁打的也受不了。
她到浴室冲了个冷水澡,头发都没吹干,直接就倒在床上,蒙着头睡了过去。
一夜梦境破碎,厮打、辱骂、跳楼、车祸……
五年前一幕幕痛不欲生的画面在她的脑海中过了一遍,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在睡梦中把自己哭成了核桃眼。
一夜过去,陆繁星感觉自己的皮肉像是被搓了一遍,满身火辣辣的酸疼。膝盖倒是不妨碍了,但是身体其他部位却生了锈一样。
从床上下来,感觉全身肿的发胀,抬腿握手都有些用不上力的感觉。
头重脚轻的。
她没什么胃口,简单洗漱了一下直接就往医院去了。
路上她感觉没什么力气,胃里更是凉飕飕的。
她从一旁的格子里取出一条士力架吃下去,强打起精神。
到了医院,陆繁星停好车下来,双脚一阵发软,趔趄一下险些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