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拍案而起,“你给我站住!”
“什么叫你替雨晴背了黑锅?”当着马玉姣的面,老夫人语气强硬,“簪子是雨晴的,就是雨晴!老大媳妇,你知晓今日这事儿的分量,若是传出去分毫,我丑话说在前面,不论是谁一概家法严惩!”
马玉姣焉能不知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见动了真怒的老夫人,又把矫情虚伪的沈云澜恨了个半死。这丧门星,如今竟然如此装腔作势!老夫人竟然还听她的!
可当着老夫人的面她再不敢乱说,只得对沈云澜虚虚笑道,“这倒不用,你们是姐妹,自该互相谦让友爱。”
沈云澜险些没憋住笑。
马玉姣气疯了么,什么谦让,谦让背黑锅?
沈雨晴“哇”的一声,哭的更加大声了,“娘,那分明就不是……”
“住嘴!”不待老夫人发话,马玉姣恨声道,“是你的簪子就是你!谁让你跟她换了,也怨不得被顾府错认!何况一只簪子算什么,有你祖母的莼菜羹重要?还不快去捞!”
沈雨晴被母亲的声色俱厉吓了一跳,抬头见面色不悦的祖母,明白今日这事儿怕是要就此算了。
祖母虽不喜沈云澜,可为了搭上顾府,决不允许有人破坏这桩婚事,若是自己执意再计较,更被沈云澜比了下去。
在母亲的暗示下,沈雨晴带着哭腔,“祖母,我知晓不能和大姐姐相比,这是为了沈府,也没什么不能委屈的。祖母您先歇着,孙女儿这就给您采莼菜。”
她年纪小,哭的两眼红肿,泪珠挂在腮上,无辜又柔弱。
沈老夫人见她哭成了这样都不忘尽孝,立刻心疼起来,“难为你了,祖母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至于莼菜,你又何必自个儿跑一趟,换个人去采也就是了。”
沈雨晴甜甜一笑,“那莼菜金贵,叫下人动手孙女儿可不放心。”
沈老夫人面上期许满意更甚。
见她们祖慈孙孝,一派其乐融融的模样,沈云澜垂眸弯了弯唇角,忽的上前一步温柔道,“雨晴妹妹,我跟你一同去吧。那莼菜不好采,须的用上巧法子,否则是要无功而返的。”
沈雨晴警铃大作的盯着她。
沈云澜这是要跟她争功了?呸,还是咒她!
她立刻摇头,端着一张粉白的面孔自信道,“不必了!大姐姐你都能采回来,我也一定能成,祖母您且安心等着,孙女去去就回。”
沈云澜露出了恰到好处的赞叹和佩服,“雨晴妹妹如此心意,一定能收获颇丰。”
这话还听着像样,沈雨晴心气儿平顺了些,就算是沈云澜有婚约又如何,可自己才是这沈府最受宠的姑娘!
叮嘱了沈雨晴几句,沈老夫人挥挥手,“都散了吧。云澜你母亲说的也对,这段时候你莫要出门了。”
马玉姣捏着帕子,在一旁满脸关爱道,“顾府已经应下婚事,你就好好待在自己的院子里,还有针织女工也得好好练练,省的嫁过去顾府笑话我们沈府的女儿没教养。”
沈老夫人深以为然,“还是玉姣安排的妥当,一切都听你母亲的。”
沈云澜点头称是,垂眸轻敛间,却没忽略马玉姣眼中的恶毒。
出了朴方院,她轻笑一声。
马玉姣这是贼心不死,又想法子来折腾她了。
“大姑娘,你还有心情笑。”采芙在一旁小声问,“那车夫指认出我的时候,我都要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