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间房显得很规整,中间是厨房,东屋是卧室,西屋算是一个小客厅,其中的各种家具摆设都是八九十年代的老物件,连电视机,都是二十寸的老牌子彩电,上面正播放着新闻联播,画面十分清晰。
西屋的正中,摆放着一个折叠式的圆桌,桌上有一盘酱猪蹄儿,一盘烤鸭,一盘拌黄瓜和一盘木须柿子,没有饭碗,只有一个吃碟和一个酒杯,桌子下面,放着一大桶散装的白酒。
“诶!龙儿丫头啊,你来的正好,今儿也不怎么着,一个陪我喝酒的都没来!”白昌建用手掌点指着戳在角落的旧式钢管折叠椅,“你们两个拿凳子坐,陪老人家我喝几口。”
将烟酒放在桌上,唐然和赵子龙各自搬过一把椅子。
落座后,唐然笑着说:“老爷子,我一会儿得开车,不能喝酒!让龙儿陪您吧!”
“对对!开车不能喝酒!”白昌建说着,打开一旁的旧式高低柜,拿出了两副碗筷和一个酒杯,放在桌子上。
“老爷子!您的酒我可喝不了,太辣了!”赵子龙坐在椅子上,伸手提起桌子下面的塑料酒桶,给老人面前的酒杯斟满酒,才拿过一瓶自己买的酒打开:“我喝这个!”
“行啊!”白昌建点头:“我这酒啊”
说了半句话,他就迫不及待的抿了一口酒,然后呲着牙说:“六十五度的老白干!嘿!城西的老张,专门给我酿的,哎!”
说完,重重的叹息一声。
“老爷子!您怎么了?”赵子龙问。
“老张啊!前几天没了,葬礼我也去不了,等出去了,再到他的坟前祭拜祭拜吧!这十几年,月月给我送酒过来,真是谢谢他啊。”白昌建揪了下微红的鼻头,吸了下鼻涕,眼圈儿有些泛红,但随即笑着一挥手,拿起筷子用力敲了一下自己的酒杯:“这酒啊!是他临走前,让儿子儿媳扶着他给我酿的,一共只有四桶,喝完了,就再也喝不到了。”
说完,他看了一眼赵子龙:“龙儿丫头啊,你就是想喝,我也舍不得喽!”
后者和唐然对视了一眼,微低下头沉默着,心里有些悲伤,也为两个老人的友谊感动。
“不提这个了!”白昌建拿起酒杯,用力撞了一下赵子龙面前的酒杯:“来!龙儿丫头,陪老人家干一杯!”
唐然本以为,眼前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老人,喝酒时一定会大谈特谈过去的一些风光往事,可是对方只说了一点在钢厂上班时候的趣闻,之后就一直询问他和赵子龙的情况。
八点整,李警官在外面轻轻敲了下窗子上的玻璃,轻声说:“龙儿姑娘,时间到了。”
“哦!好!”已经喝下一瓶白酒的赵子龙,微微摇晃着站起身,唐然也起身与白昌建告别。
“哎!我这就这点儿不好!八点就要赶客人走!什么破规矩!”喝了两杯白酒的白昌建老人,毫无丝毫醉意,将唐然和赵子龙送出门后,他说:“你们在赤英市啊,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去找我的两个朋友,一个呢”
说着,他微扬起脸,似乎在回忆什么。
唐然以为他说的两个人之一,一定是余小豌的祖母采淑玉,可是片刻之后,听到对方说:“一个呢,叫常德旺,在赤英市开了一个德旺烧烤,另一个呢,叫洪榔,在张华路的市场里面给人修鞋!哈哈哈!他们过去都是我的小兄弟,如今啊,都快七十了吧!哎!”
“谢谢老爷子了,我们可能还真有点事儿要请洪榔大叔帮忙呢!”赵子龙笑道。
这话让唐然微微一愣,不知道自己找个修鞋的帮什么忙。
“行!去找他吧!就说我让你们去的。”白昌建说。
返回文华市区的路上,唐然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刚才说,我们要找那个修鞋的洪榔帮忙?”
“是啊!”赵子龙点头。
“找他帮什么忙?”
笑了笑,赵子龙说:“你知道这个洪榔最大的本事是什么吗?”
“什么?”
“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