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媛妹妹这身子啊真是让人着急,这般如何能服侍好殿下。”孟子茜鹅黄的衣裳绣着金色盛开的秋菊,华美娇艳,一面说着款步行至了床侧坐下。
施清仪躺在床上不曾收拾,比对下越显苍白,“侧妃姐姐。”
“侧妃。”梅林在旁向也孟子茜行了礼。
孟子茜瞧着她手中还端着药碗,碗底淀着浓黑的一点余药,还能闻到空气中未散尽的苦味蹙了蹙眉头。
“良媛妹妹这刚喝完药呢,殿下真是不知疼惜你。”
施清仪不清她的来意,惶恐她是来替李君懿传话治她的罪的,正欲问,孟子茜已道。
“良媛妹妹入东宫前可有算过与殿下的生辰八字是否相冲?”
施清仪霎时预感不好,“不曾。”
“当是要算一算的,毕竟与殿下朝夕相处如何能害了殿下。这几日东宫不知为何传言颇多,我念着殿下喜爱妹妹便想着或许该算过安心些。一早便命人出宫去寻了先生为妹妹算了一卦。”
孟子茜说着看向了春琴,春琴立刻便递上一卷微黄的信笺上系着两圈红绳。
施清仪见孟子茜向自己递了来,心慌地抬手接下。
“我倒还未看过呢,不过想着既然是为妹妹求的,还是该让妹妹先看。”她道。
施清仪知晓上头写的定然不是什么好话,可必然是要拆开来看的。解了红绳,见着上头寥寥几句一证所想,泛白了脸,握着信笺的指尖都轻颤起来。
孟子茜一副好奇模样,挪过坐处探头望向施清仪手里的信笺,“上头写了什么。”
“先生说妹妹凶煞入命,福缘浅薄,且诸事难全……刑夫克子。啊呀,这般可要如何是好啊。”
*
皇宫之中,昭和宫内
已是下朝,李君懿被皇帝单独留下。
金殿高座的龙椅之上,褚黄龙袍的李江沅负手缓步走下高阶,年过不惑精神瞧着已然不是很足,眼角眯着几道褶子。
“太子,青州州牧全府被刺一事处理的如何了?”
“系附近山匪仇杀,已经处理了。”李君懿一身暗紫朝服立于殿中。李江沅目光落在他脸上,“是么,既然你说处理好了朕便信你。另外,皇后与朕说,你侍寝了施盛荣那个女儿?”
他望着李君懿,脸上有些许疑惑与探究。
李君懿的面上却瞧不出任何东西,“是。”
“本是你东宫的事朕不会管,不过施盛荣的女儿身子不行,你莫把人弄死了,到时他来朕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着实烦人。”
“儿臣有分寸。”
“如此你便回去吧。”李江沅摆了摆手,李君懿行礼告退。
刚出昭和宫未多远,李君懿被一太监拦住,太监恭敬地,“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召您去来仪宫坐坐。”
李君懿略微皱眉,他与皇后虽是亲母子却并不十分亲,只是这问题出在李君懿寡情上,时间久了孟槿也就待时常去陪她的孟子茜更亲了。
以至于李君懿每次去到来仪宫听她说的皆是些与孟子茜有关的话,更不愿去。
到了来仪宫孟槿在凤座上依旧是养的舒心的模样,这皇宫里能让她糟心的如今就只剩个贵妃。
她笑意地望着进殿来的李君懿,“懿儿坐吧。”
李君懿随意寻了个座,袍子刚沾上凳子就听她的话传入耳中。
“你宫里那些流言蜚语早已传到母后这儿来,你可有想好要如何处置你那个良媛。”
李君懿便又皱了眉头,他忙着处理李瑜给他找的茬,几日来没心思管东宫的事,这会儿经提醒才想起。
东宫里下人碎嘴,这本该是孟子茜这个掌宫侧妃该管的,有些事情李君懿也不是不知,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
“一些下人不尊主子的谣言,也值得废心思?这些事该是侧妃处置的,既然都传来了母后耳中,可见侧妃做的实在欠佳。”
孟槿哽了一口气在喉头,“她定邪祟入体才注定早夭,此等凶煞之人你还要留在东宫?
你父皇同意了施盛荣,母后看便是想予你晦气。”
李君懿蓦然笑,看向她。“方才昭和宫父皇才让儿臣小心着些莫将人弄死了。”
孟槿又是哽了一口气,“你要留着便留着,可你侍寝她两次都不碰子茜一次,你怎能如此辜负她,她自小便一心悦你。”
“孟侧妃既然已在东宫,如何便都由儿臣定夺。母后若有心思便多治治贵妃吧,东宫的事儿臣来管即可。
有些事情不愿便是不愿,勉强不得,母妃当是比侧妃清楚才对。”
他望着孟槿目色冷冷,其中总是寡淡无情的,孟槿被他这模样整没了脾气。
这儿子便跟捡来的似的,哪里像她儿子。
“罢了,与你说几句能让我头痛好几日。”
李君懿站起身来,“儿臣告退。”
出了来仪宫一段路程后,他道:“回宫后,将那几个挑事的找出来拔了舌头。”
陆安一怔,头愈发低,“喏。”
“孟侧妃掌宫不利,这等小事还得孤来处理,若日后再有便无需她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