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觉当了电灯泡的许容倾端起咖啡就出去了。
这段时间那人不止一次示好,于悦是知道的,相较于以往他们闹别扭时的表现那人已经进步太多。
见他撑起身子要起来,担心他又把点滴拔了,于悦疾跑到床边按住他手臂,严肃道“别乱动!”
顺着那人视线朝洗手间看去,于悦真想踹他一脚,就不能趁许容倾在的时候去吗!
认命的替他推着输液架,本来打算把他送过去就闪,结果被他捉了手腕。
“要我给你吹口哨吗”
那人解开衣襟,蹙眉道“温水…替我擦一下…”
知道他此刻定是没力气冲洗了才会这般要求,于悦先是拧干温水浸湿的毛巾,而后替他将衬衫脱下,途径手臂那里动作尤为小心。
“在床上歇着就是,我又不是不给你擦弄”于悦一边说着一边加快手上的速度,怕把他冻着。
“肩膀右侧”
那人准确指出被于悦忽略掉的地方。
“要不我让易磊来,保管把你伺候得妥妥当当”
那人没再说什么,不过于悦手上动作稍微仔细了些,至少边边角角都给擦着了。
“天也不热,简单擦下就行了吧”
言下之意她没打算替他把下边也给处理了,那人也没提这要求,却在她取来家居服时,将她扣在怀中。
“为什么闹情绪”
不止一次听到这问话的于悦把家居服往他怀里一塞,“你觉得呢”
“我后边尽量多抽些时间陪你”
见那丫头不吱声,顾司修抬手抚了抚她脑袋,“于悦…”
“顾司修”打断他的话,于悦仰着脖子静静朝他看去,“我不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
显然这话没法聊下去,顾司修掩唇咳了声,手轻抵在胸口。
因是水循环系统,屋里一直处在恒温状态,听到那人咳嗽,于悦赶紧替他把家居服套好,见他手抵在胸口,不禁有些担心“要不要叫许医生”
顾司修摇头,松开抵在胸前的手自己推动输液架,没走两步就被那丫头抢在手里帮着推回了床边。
“还胸闷吗?有没有憋喘?”
某种程度上于悦也算是尽心尽责,比如许容倾的交代。
“明天跟我回去”
那人确实没再叫她名字。
“不要”
什么嘛,聊不下去就直接下命令,变脸变得也太快了吧。
“于悦,我只是告知你这个决定”
看吧,这会儿也不管她喜不喜欢听叫她名字,还摆明了告诉她没得选择。
“我嫁给你又不是卖给你!”
看在他这会儿不大舒服的份上,于悦没想跟他吵,自己平复了下心情,继续道“这样吧,我们先各自生活两年,谁也别管谁,说不定你到时尝到甜头还提早跟我谈离婚的事呢…”
扫了眼那人冷得滴冰的脸色,于悦退让般竖起一根手指,“那就先试一年,一年后我们再考虑是延期还是提前结束”
等了老半天,才听那人沉声道了句“半个月”
半个月能干嘛?远途旅游都玩不尽兴!
“半年!不能再少了!”
“三个月”
如果许容倾在场,肯定会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于悦,在那人手里讨期限,你丫就别想了!
最后期限定为了三个月,于悦再三强调每三月便自动顺延期限直到满两年,在这期间谁也不许管着谁!
未免那人耍赖,她取来纸笔极为认真的写了下来,将笔递给那人签字,见他不接笔也没旁的动作,于悦干脆抬起他的手掌在他大拇指上涂抹笔油,然后重重按在纸上。
“反正我也不会反悔,一份就够了”于悦说着把纸折好塞到自己那米白外套的口袋里,还十分宝贝的把拉链拉好。
那人似是有些泛喘,不过他素来会在心绪起伏时调整自己的呼吸,所以于悦也码不准这轻喘算不算许容倾说的憋喘。
等到他呼吸逐渐平稳后,于悦才小声补了句“以后你可管不着陈晟给我接的戏,万一我火了,离婚时财产分割都好说。”
“于悦”
听那人气促的叫了自己,于悦点头应了声,“怎么了”
“你是想直接继承遗产吗”
下意识的摇头,就见那人按住胸口低喘道“让…许容倾过来…”
后半夜那人基本没离得了氧气罩,被许容倾瞪着的于悦也觉得憋屈,那人一直不肯商谈离婚事宜不就是舍不得那一半身家么,她都挑明了说如果自己以后不缺钱也不会惦记他的财产,哪里就气着他了嘛!
扫了眼自己顺手摆在枕边的扳指,于悦嘴角微撇,她还没说把这扳指折价卖给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