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可大有深意林氏也愣住了,喝道:“我什么时候叫你给莲儿三七了,你你可别污蔑我。”
柔嘉刚才还想着齐姨娘会布什么局,看样子莲儿只是把这件事引了出来,真正被齐姨娘收买的丫头是月椒,柔嘉对这个丫头并没有多深的印象,只记得她在瑞庆堂是个二等的丫头,管院子里浆洗的事情。
苏陟闻言也眯了眯眼,面无表情的看向林氏,林氏被他这样一瞧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大脑里一片浆糊,就想着怎么把这事撇出去。
苏陟问道:“是不是你吩咐的?”
既这么问,就是已经有所怀疑了。
林氏手心都汗湿了,她刚开始只是以为莲儿想害齐姨娘,怎么把月椒叫过来,就成了她害人了。她是给了月椒一些三七,但那是月椒说她跌伤了脚,正好常顺家的去悬壶堂拿药,就一并带过来的。
林氏有些慌乱,忽然看向月椒,说道:“你你不是崴着脚了吗?”
柔嘉瞬时明白了,看样子林氏是真的给了月椒三七,常顺家的站在一旁也皱起了眉头,那些三七是她去悬壶堂的时候带回来的一包,还是她亲手给月椒的。
这丫头何时被齐姨娘收买了,就在她眼皮子底下,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常顺家的走到前面也跪了下来,说道:“前些日子太太的头风病又犯了,奴婢去悬壶堂抓药,正好碰到月椒姑娘说她的脚跌伤了,求奴婢给她捎些跌打损伤的药,我记得买回来的不止三七,还有专治跌打损伤的驱风膏,都一并给了月椒姑娘。”
常顺家的看向月椒,抓住她的脚踝看了一眼,并无肿痛瘀伤的痕迹。这个局是一早就设好的,摆明了就是要做实林氏要害齐姨娘的心思。
常顺家的咬了咬嘴唇,说道:“二老爷,太太的脾性您是最清楚不过的,她她哪里会有这么弯弯绕绕的心思,肯定是月椒诬陷太太的。”
苏陟和林氏做了二十几年的夫妻,最是知晓林氏的性子,虽说是秉直了些,却没有坏心思,要说这件事是她谋划的,他也是不信的。
可桩桩件件都把矛头指向林氏,就连常顺家的也不能说清,那三七的的确确是林氏给月椒的,而月椒又把那包药给了真正崴伤了脚的莲儿。
一环扣一环,物证人证又都实实在在的存在,而且还都是瑞庆堂的人。
常顺家的跪在地上,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来,身上的褙子都被汗湿了,屋子里只剩下莲儿和月椒的磕头声。这时候西侧屋的珠帘微动,月姜扶着齐姨娘走了出来,她穿着一件月青色褙子,肚子已经很大了,右手托着腰,脸色苍白,下巴越发的尖了,看上去娇弱极了。
苏陟看到就皱了下眉头,心疼的道:“你身子不适,怎么下床了?”
齐姨娘走过来,李婆子连忙搬了一个绣墩过来,齐姨娘过来先给林氏行了一礼,她身子不便,苏陟说道:“不必多礼,坐下就是。”
“那也不能失了礼数。”齐姨娘笑了笑,这才扶着腰坐下来,说道:“妾身已经好多了,老爷就不要再追究此事了,太太疼我,还把身边的丫头指过来照顾我,妾身已经很感激了,谁想又惹出这些事来,说来都是妾身不好。”
她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又道:“太太仁慈,还把柔淑记到了名下,又怎会叫人加害妾身的孩子呢,想来是底下那些煎药的人不小心弄错了药材,张大夫也说了只要好生养着并无大碍,老爷就不要再问了。”
柔嘉站在林氏身后,瞧着齐姨娘柔柔弱弱的模样,却句句杀人不见刀。若是这件事真就这样不提了,那林氏没做过的事情都要安在头上了,以后就再也说不清了。
柔嘉笑了笑,没等苏陟开口就道:“姨娘这话说错了,这件事本来就是因你而起,姨娘这会子又说不追究了,倒是做起了父亲和母亲的主,我竟不知咱们这院子如今是姨娘当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