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人力是有极限的。
他们并不在全盛的状态,相反,已经明显感受到身体的疲惫。
“我...”
“我...”
见没有人出声,顾白洲和重云异口同声,他们并不惧怕危险。
可话没说完,他们的肩膀便被重重拍住,声音一顿,就听北斗哈哈一笑,朗声道:
“我来!”
“不,还是......”
顾白洲并不害怕魔神的残念。
“运你们来,现在待在海上的,是我的死兆星号。”
北斗笑着说,“这样说或许有点自大,但凝光将你们交付于我,我的弟兄们将命交于我,我作为领导者,就该担起那一份责任。”
以凡人之身屠龙者,北斗,道上尊她为[龙王],毋庸置疑是众人中实力最强的。
由她来做这件事,其他人最愿意信任,成功率......
顾白洲思绪翻涌,心里动容,他将手中的百无禁忌箓拿出,递交给她。
北斗讶异一下,张口想说些什么。
“接着。”
让人光看着就很有好感的顾白洲,态度强硬。
北斗笑着接过他的符箓,然后拒绝跟着递来的重云的,看向山头:
“弟兄们,开始吧!啊,习惯了。”
她失笑几声,众人尝试着,将怪物分流,引落。
等到身手全都矫捷的几人,带着奔流般的灰色怪物,抓住四周的藤蔓,重新降到洞窟里,
山上只剩下她一个人。
站在凛冽的风中,北斗不曾沾着半点恐惧,徒步向山顶攀登。
周遭的魔物肉眼可见的减少,可却仍有许多,她提着黑红斩刀,时刻注意着四周的风吹草动。
锋利无俦的斩刀,曾经斩断过狰狞海兽,还有奸邪,现在也尽职尽责,将怪物拦于身外。
终于,
她来到山巅,将整片云来海的波澜壮阔,收于眼底。
“呼。”
精疲力竭啊,真累。
北斗长呼出一口气,连雨水都洗刷不了,周围充斥着的浓郁血腥味。
她远远看到,死兆星号浮在汹涌的云来海上,因海浪而轻微摇晃。
接着,她双手握住刀柄,插入古老的遗迹,岩石筑成的堡垒当中。
‘作为弟兄们的旗帜,就该有旗帜的模样!’
弟兄们夸大奇谈,向新来的水手赞誉自己,她对此心知肚明,却百般无奈。
可却也未尝不想告诉他们,自己正努力着,要成为他们心中,风浪无法动摇的,永远的旗帜。
‘赫赫雷来,斫灭海山!’
紫雷打将下来,将石堡炸碎,其中的地脉镇石,跟着碎裂。
在无人注意到的元素视野里,躁动混乱的地脉,开始趋向平缓......
.......
一旦魔物因地脉镇石而聚集,破坏掉这里可能存在的‘法阵’,而后涌向璃月,势必会造成难以阻止的灾祸。
这不是能否逃避的问题,而是他们必须要在这里,将这些怪物解决掉多数。
正当众人,打算回到船上,中场休息或另寻方法时,就见到钟离挺拔的身躯,站在船边,岳峙渊渟。
他沉稳而温柔的声音穿透雨幕:
“快些,地脉有变。”
下一秒,大地似乎震颤了一下。
众人心里一惊,拽住从死兆星号上丢下的绳索,轮番上船。
最后一位上来的是北斗。
收回铁锚,死兆星号只得远离孤云阁,宣告此行的失败。
渐渐远去后,站在甲板上,还能望见孤云阁的沙滩上,那满目疮痍的遍地残骸。
只是半分钟的时间逝去,那里忽然传来一道震天动地的声响。
隔着浓浓的雨幕,众人看清,顶天立地的岩脊自中间折断,裹挟着数万的魔物,坠落深海,将它们一同碾碎。
‘你就是岩王帝君本人吧?’
顾白洲看向显得悠闲的钟离,心中暗道。
“此乃天意。”钟离似乎会意,淡淡地说了句。
“那被封印在孤云阁下的魔神.....”
“不会有事。
听到对方的答复,顾白洲安心下来,对方毕竟是仙人,无论是否是帝君,都是权威。
先前他会按钟离说的去做,也是因此。
但目前看来,所谓的摧毁地脉镇石,仅仅是他为尊重人类,而设下的考验罢了。
......
清淡的月光,自天上浇落,像刚才的雨一样凉薄。
借助重云和刀客的力量,众人的身体恢复干燥,心情明朗。
“开瓶美酒来庆祝吧!”北斗高声说。
一众水手附和着,同时哼唱着璃月古远的渔歌。
顾白洲并不喝酒,站在一旁,水手芙蓉捏着小刀,说要再来找他比试一次。
掰手腕。
“你不是已经输给顾兄了,还不服气?”
有水手奇怪地说道,“我看顾兄差点就有媲美北斗姐的实力了。”
芙蓉瞪了他一眼,那人不再吭声。
顾白洲没有拒绝,和她来到货箱前,相互跪下,互相握住手。
对视着那清澈的眼眸,手上很快传来一阵,不属于正常人的怪力。
顾白洲装作分外使劲的模样,挣扎一阵,就刻意输掉这场掰手腕的比赛。
对方神色一黯,没有任何喜悦的神情,转身离开。
顾白洲没有管,人总要自己长大。
约莫几十秒过去,芙蓉带着拿着酒杯,脸上微醺的北斗过来。
“北斗姐,他欺负我!”芙蓉告状道。
“我......”
“小事而已,不用吵,你们都是我的弟兄。”
北斗自说自话,来到货物箱前跪下,拍拍木板,示意顾白洲过来。
两人的手相互握住。
“我会赢。”北斗笑着说。
“我也会赢。”顾白洲回以微笑。
芙蓉在一侧,充作裁判,喊一声开始。
磅礴如冥海海兽般的力劲,自手掌上传来,顾白洲咬紧牙关,使用全力。
在对峙中,月色下,两人的面色都很狰狞。
凶猛的石鸢发出喑哑的长鸣,在天际盘旋飞翔,这意味着,璃月港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