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可连着骂了不少人,周围人也忍得。
庐颜继续发怒:“他是被你推进炉中连同魂魄也飞灰烟没了!”
白漏:“那就没法证明是我啊,我是下毒。”
庐颜:“……”
白漏问毒,凭此反套石蛾有没有被做手脚,看样子不是,甚至上天庭也没个确凿证据,只是都怀疑到他身上,他口碑这么差?
周山仙:“庐颜真君莫恼。既已把河伯先抓回就关在牢里,即使三天内找不到证据把他放了,也可打上印记等真相大白那日再次追回。”
周山仙这番言论算很公正的了,不偏不倚,只是年岁大了,白发老翁。
天帝也愿意听他的,“周山,下次不是什么决断确切的大事,你腿脚不便也可不用前来。庐颜,真不知事。”
刚刚怒气值爆裂的庐颜真君被说得脸涨红,不是怒的,是羞的。白漏还在笑,然后回味过来,对天帝这样,那对他真是……??
炉仙的死,他又何尝不想搞明白?炉仙算是他第二世中为数不多的隐秘朋友,时常还出去找他喝点夜酒,只是白漏这个人,是半点不会把悲痛带脸上。不然他稍微一点共情,庐颜也不会恶他至此。
白漏被释放双手下意识想揉,看见两条血沟,苦笑一声,把仙气飘飘的白衣扯下来绑上。接着咬手用血在地上画了个圈,血阵以此为中心延伸开,然后白漏躺了上去。过程中不能被人强行招魂,除去这个弊端,流阵还是能够拖很久。
青鱼把他弄这里,但谁说他要以仙身去了?
牢中一般不会关死人,便有仙将魂魄震出体外,金蝉脱壳,经后发现这弊端,便只能让死魂出去。还活着的人,便是生魂。流阵可以让人达到一个假死状态,这个阵法是他原创。
地魂漏在地府,它感觉自己轻飘飘的,蹦了蹦,但地府禁止飞行,只好收起跃跃欲试的心。
一条引路到头的地方,有很多无意识的游魂在地府外徘徊,有的突着眼珠,瘪了半个脑袋,有的寿终正寝,干净体面……它们擦着肩相撞着,白漏从它们堆里挤出来,进了城墙大门。
里面一片灯火通明。房屋低檐,挂着红灯笼,河里有放走飘远的荷灯。看样子已经是散市了。
“今天是……”白漏这几天都忘了日子,“七月半。鬼节。”
他微愣了会儿,松开手,“蛾子。”
“兄台。”
白漏本就是魂魄,再吓就没了。他慌地把石蛾抓进兜里,挤满笑脸,“哈,这位玉树临风的兄台,不知有何事?”
那位大哥拿着纸张,“你知道这个……台怎么走吗?”
白漏伸去看了下,华的左边还有个日,实话说,他连这个字怎么读都不知道:“不知道啊……不知……我新来的。”
大哥奇怪地看了他眼,然后问:“兄台内急么?”
周围鬼看过来,白漏霎时干巴在那里。
大哥:“我刚来那边好像有个茅厕,若是兄台不识路,在下可带你去。”
“识得,识得。”白漏往旁走。
大哥:“不是那边吗?”
白漏蹲在茅坑,还装出一副便秘难出不用等我的样子,后这位兄台走后他才意识到:“鬼上茅厕么?”
生魂不入地府,像跳楼没死透的误来这里,是要被送回去继续做人的。看来自己这生魂已经被看了个透。白漏把石蛾找出来,蛾子不是阴间之物,得想个办法封掉气息,总不能不让它招摇过市飞吧?白漏把它装在蛐蛐儿盒里,像指南针那样实用了不少,“帮我找到洛姜魂魄。”
他走得越远,消息就越如大海沉石。
蛾子终于不同一路沉寂,振了振翅膀。
到了。
他停在一座府邸面前,看起来是个官,牌匾:晔台。
这么巧?
里面有两人在靠墙角讲话:“这个新官才刚上任,就颐使气指起我们了,太不把隶书大人放眼里了吧?”
另人:“公孙日华这个人摇不了多久尾巴,我们不急会有人比我们还急。”
哪有什么公孙日华,故意拆开读,是冷嘲加热讽。
“前字公孙,后字晔,”白漏反应过来:“他怎么拐着弯要我念遍名字?”
所以白漏直接换了个地方,反正他知道自己来了。白漏可不认为公孙晔看他是仙官才给的面子,毕竟他这个仙官,在天庭被认为是最吃闲饭的,经常不见人,不知道是去哪儿偷懒了。其实白漏是被禁了足,河伯河伯,仙号听来无差,实则官位天差地别,那个河伯拥有很多吓人的权利,这个河伯随便冠个名头,就能把他这个小官定罪。根本不用天庭议事,只需要他主子下达。这也是他们一定要他跳生路的原因。生路一跳,皆为重来。
白漏进去时吓了一跳。
大哥园中坐,并温文尔雅向他打招呼:“兄台。”
白漏想起了那两人说的颐指气使,不见真人多少有差,但这个差别,完全是恶意败坏。
白漏话不多说:“大哥你掌有生死录我忽悠不过你,我此行只是找我……一位故人,洛姜。他死于非命,应该有机会还阳。”
他想隐藏关系,公孙晔单只眼就看出来了。
公孙晔:“在我这里?”
白漏心一咯噔,有种不好的预感。
公孙晔:“我手上虽有生死录,能查魂魄归处及死法,但你的那位名叫洛姜的故人,却是无半点记录。”
白漏:“怎么会?会不会是它记漏?”
公孙晔笑意含深:“河伯仙是失了段忆吗,十道复查的生死录怎会有错?你手里拿的那是石灵吧?你的石灵也只是嗅到了一丝气息,若是真有魂魄,它就不仅仅是振翅了。”
上头的人:单手能把天庭翻了?
上头的人:他倒的确没说谎,天庭的确曾被他翻过一次。
童止恩:河伯仙……真的有那么强大?
上头的人:往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