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策为他披上狐裘大氅,那张带着兜帽的脸,刀劈斧砍般,在冷光下显得异常阴森。
他垂着眼皮,手指摩挲着虎口,漫不经心的笑道,“你求孤...”
“求殿下!”赵荣华没有半分犹豫,自尊与活着相比,简直太过廉价。
一句话截了容祀后半句,他一眼斜睨过去,还真是没有骨气。
空气里是骇人的静默,老鸹嘶哑的叫声像是凌迟,一刀一刀割过她忐忑的胸口。
终于,容祀抬起眼来,懒懒笑道,“若证明不了,便把你剥了皮,做成灯笼,年后上元节,挂在宫宴上供人赏玩.....”
他说的再轻松不过,犹如唤人吃茶饮酒,却叫赵荣华听得头皮发麻。
容祀裹着狐裘大氅,转身坐到黄梨木方椅上,左腿叠着膝盖,露出玄色皮靴。
香月浑身都是血,伏在地上只有痛苦呻/吟的气力。
赵荣华攥紧袖中的拳头,一抬头运足气力说道,“奴婢跟香月身份卑微,与殿下更无冤仇,若要害人,必定受他人指使,以钱财诱惑。
奴婢二人居厢房之中,一应物件一目了然,殿下可着下人去搜,若能搜出,奴婢甘愿领罪!”
她音声如钟,清脆响亮。
容祀却嗤了声,支着下颌把玩兜帽周遭的绒毛,似是不以为意。
赵荣华咽了咽嗓子,她没有说出另外一半,若搜不出,便果真能证明她们二人清白吗?断然不能够,她赌的无非是能!
只要能搜出来,她跟香月尚有转机。
只有这个法子了。
映着灯光,雪粒子淅淅沥沥的打在她的发间,容祀也不言语,只静静看她,幽深的瞳孔蕴着笑,那笑叫人揣摩不透,看着心惊肉跳。
“胥策,去搜。”
赵荣华禁不住松了一口气,身子却依旧跪的笔直。
傍晚看到的那两个身影,是唯一的纰漏,也是唯一的翻盘机会。
胥临撑开伞,立在容祀身后,宫女抱来紫铜雕如意纹莲叶手炉,塞到容祀柔软的大氅内,内侍点了火盆,用的是上好的银骨炭,半点烟灰都没有。
风雪滚进赵荣华的衣领,将热度带走,她的膝盖跟青砖一样冷,稍微动一下,犹如骨裂。
“方才的话,你没说完...”降香黄檀扇骨冰润,贴上赵荣华的腮颊,她微动,呼吸缓慢。
巨大的阴影扑下来,容祀的额头抵着赵荣华的额头,轻笑着喷出热气,“如果没有搜出来,你欲何为?”
扇骨勾起她的下颌,一路没入衣领。
赵荣华颤了下,伸手捏住领子,声音发涩,“殿下....”
“嘘.....让孤猜猜,当初姚鸿碰过你哪里,是小衣内,还是襦裙下?”扇骨一点一点的轻戳,戳的她耳红脸热。
巨大的羞辱感卷成一股滔天巨浪,波翻云涌间晃得她浑浑沌沌。
容祀的手握上襦裙带子,故意慢慢的抽解,微弱的声响让赵荣华神经宛若拉成一条直线,又像满弦之弓,随时都要崩断。
屈辱至极。
她的手按住那条细绳,“殿下,姚公子是正人君子。”
容祀卷着带子,闻言一顿,“你是在骂我卑鄙小人?”
带子一扥,襦裙松开。
赵荣华的眼泪,登时沿着眼角急速滚落。
容祀停住,颇有兴趣的看着那张布满泪痕的小脸,两颊殷红,鼻尖也是红的,就像花瓣的嫩尖,叫人想要揉一把。
他伸手,拈起她眼下的泪珠,“不想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