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回过神,转头看向朝他走来的面无表情黑色卷发少年,下意识反驳道:“哈?怎么可能啊!”
“首领命令我来安慰你哦?我以为中也会躲在什么地方悄悄的掉眼泪呢。”
太宰治站在中原中也身边,露出的鸢色眼睛看向被搬运上卡车的尸体无喜无悲,空洞晦暗。
“掉眼泪怎么可能啊?不过,”中原中也压低了帽檐,隐藏在下面的一双钴蓝色眼眸中掀起滔天的怒火,“我绝对!绝对要把白雾背后黑手揪出来碎尸万段!”
“很有干劲嘛,”太宰治打了一个困倦的哈欠,眼角带着晶莹的泪珠,“这样就不用忍着恶心安慰黏糊糊的漆黑蛞蝓了。”
“哈——你这家伙!”中原中也额角蹦出一个井字,起身飞起一脚踹向身边的太宰治,怒吼道:“谁需要你这条青花鱼的安慰啊!去死吧!”
太宰治像一只轻盈的猫,侧身躲过了中原中也的飞踢。
“暴躁的漆黑小矮子。”
“去死啊!混蛋青花鱼!”
……
空无一人的酒吧响起一声清脆的声响,门缓缓打开,从外面走进披着黑色大衣的太宰治。
中原中也跟在太宰治身后一同进入,他抬头打量了一圈酒吧环境,太宰治随手打开了灯,五光十色的酒瓶折射出绚丽多彩的颜色,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吧台上放置着浅色调的永生花,如梦似幻的感觉。
“这地方,真的会有线索吗?”中原中也颇为怀疑。
他皮鞋边缘带着血迹,显然刚结束一场火拼的战场。
“蛞蝓果然不会思考啊……”
“你这混蛋!别老是时不时的贬低我啊!”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一同走上楼梯,楼上的员工宿舍大多是空着的,走到尽头才有人生活的痕迹。
简简单单的布置,狭小的房间里一张书桌一张床,一些厨房用具被整齐干净的摆放在冰箱旁边。
书桌的台灯还开着,告示着房间主人离去的突然。
太宰治走近书桌,桌子上摆放着写满字迹的稿纸,钢笔没盖上笔帽,墨水已经干枯了。
雪白的稿纸上墨色的字迹像是在流动,字体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让人无端感到了一丝嘲讽的意味。
并未关上的玻璃窗吹进一缕清风,扬起暗色的窗帘。
中原中也褚色的发梢在风中微扬,他走近太宰治目光落在的书桌前,没有贸然触碰看起来诡异的稿纸。
“一场寻找……什么的风波,……席卷?”
中原中也仔细看着稿纸上时隐时现的字迹,眉头微皱,侧过头看向嘴角带着莫名弧度的太宰治。
“中也看见的是最后一句吗?”
“似乎是,前面的字迹模模糊糊的。”中原中也烦躁的啧了一声。
太宰治点了点头,伸出手指去触摸稿纸,指尖在触摸到稿纸的一瞬间闪烁出雪白的光,所有的字迹像是被什么追赶瞬间消失在稿纸之上,稿纸在一瞬间归寂于纯白。
“诶?”太宰治表情惊讶,鸢色眼眸一片暗沉,“原来是异能构成的吗?”
太宰治无端联想起之前梧言说出的话。
“费奥多尔·米哈伊诺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
“这条消息就当是你答应为我换锁补充酒种的回礼吧。”
“白雾不定时出现在横滨的某处。”
“一场寻找……什么的风波,……席卷?”
“……”
所有的讯息仿佛串成一线,太宰治瞬间摸清楚了什么。
原来如此。
太宰治喉咙里发出两声低笑,接着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般愈演愈烈,一边的中原中也默不作声的往旁边挪了挪,显然他也不清楚为什么搭档忽然发起了神经病。
半晌,太宰治的笑声渐渐平息,他攥紧白纸,喃喃自语,“这也在你意料之中吗?”
本以为是好拿捏的棋子,结果可真是出乎意料,让他都有点好奇了。
他的目光移到墙角抱着肩膀像是在看戏的中原中也身上,“啧。”
“啧?”中原中也意味不明的复读了一声,对上太宰治嫌弃的目光,嘴角带着笑容语气咬牙切齿,“我会把你突发神经病作为工伤汇报的,所以不用担心养老问题。”
太宰治嘴角勾起,随手把纸丢回了桌子上,一边朝门外走去一边发出欠揍的声音。
“啊啊,有时候真羡慕蛞蝓这种单细胞动物呢,毕竟什么都不知道这难道就是傻人有傻福吗?”
“哈?去死啊!混蛋!你在那独自大笑一通,正常人都会以为你发神经病好吧!”中原中也额角青筋暴起。
“好了——笨蛋蛞蝓快跟上来吧,别浪费了梧言为我们创造良好的先机。”
太宰治的身影已经走出很远了,他头也不回的招了招手,动作随意的仿佛在招呼什么阿猫阿狗,看的中原中也越发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