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不敢再大声嚷嚷,但还是心里嘀咕。污名一旦形成,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洗脱掉。梧庭气结,不再搭理那群路人,牵着宁文钰上前几步,“是这块吗?”
宁文钰眼中泪光闪烁,接过玉石瞧了瞧,将玉石紧握在手心里,喜极而泣:“是!”
“你看清楚了。”梧庭说,“别被人调包了。”
趁着宁文钰仔细察看的功夫,梧庭从怀里掏出银票递给商元玮。商元玮不解道:“姑娘这是何意?”
“这是你家的酒楼吧。”梧庭指着已成废墟的酒楼,“虽然我本意不是想拆了它,但是为了拦住你手下这些打手……算了,这是一万两的银票,如果不够重整你这酒楼,你来烟云坊宁府隔壁找我。”
“不敢不敢。”商元玮推拒道,“此次完全是愚弟的过错,姑娘你是受害者,怎么好叫你掏钱赔偿呢。明日我便上宁府赔罪,还请宁三少原谅嘉年的过错。”
宁文钰脸色一白,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东西还回来就好,不劳烦您登门。”
见宁文钰这反应,商元玮心里清楚了八九分,顿时感到轻蔑。但他面上不显,仍是悔意难当的模样。梧庭观察他许久,忽然打断了他的惺惺作态,把银票往商嘉年怀里一塞,又掏出七两碎银子扔到商嘉年怀里,“这是饭钱。此事和宁文钰完全无关,如果这些钱不够,你来宁府隔壁找我。”
宁文钰连忙扶住梧庭摇晃的身子,埋着头没有说话。梧庭本想在他头上摸一把,但见手上都是血,便作罢,搂着宁文钰转身一瘸一拐地走了。
眼瞧着梧庭和宁文钰离开了,围观群众也逐渐散开。商元玮冷哼一声,命令手下把商嘉年扶上马车。车帘放下后,商元玮再次打了商嘉年一巴掌,冷冷道:“蠢货,去招惹宁文钰干什么?”
“大哥。”商嘉年哀求道,“我是真没想到那是宁文钰母亲给他的遗物。”
“不过就是块玉石,值得你这么大费周章?你想要什么样的玉,家里不能给你弄来?非要那一块?”商元玮大马金刀地坐回去,问道。
“大哥,那块玉石并非凡物啊!”商嘉年道,“那块玉石是天地间自然形成的灵物,通体柔白,其中蕴含的灵气都快要泄出来了一样。我请四品的鉴宝师瞧过了,那块石头里定然有极品灵武!我想着,这样的宝贝,宁文钰能拿出来抵押一顿饭,想必是不知道它的价值的。谁知……”
“假若不是那妖女在场,将这宝物夺过来也未尝不可。”商元玮半眯着眼道,“宁文钰这废物,一听我要上门,吓得脸都白了。我就说呢,这么一个贱种,怎么有胆子跑到外面来……原来是慕梧庭带的。”
“这妖女真正可恶!”商嘉年愤愤道,“如此目中无人,为非作歹,城主居然还不处决了她,果然是臭味相投!上官姑娘说的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雷蛟再像龙又怎么样?还不是妖?妖就是畜牲,畜牲凭什么当城主?”
商元玮道:“麻烦的是无妄魔尊。有魔尊当靠山,谁敢动雷子湑?”
商嘉年也忧愁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忽然眉飞色舞道:“大哥,要不说上官姑娘是个冰雪聪明的人儿呢?全城百姓本就在流言的作用下畏惧慕梧庭,却在雷子湑的庇佑下不敢妄言。上官姑娘中毒一事传出,民怨纷纷,雷子湑还压着不处决了慕梧庭,更是物议沸腾。但如果雷子湑处决了慕梧庭,又会和无妄魔尊离了心。雷子湑这次可是处在悬崖边上,进退两难了!”
“你倒机灵。”商元玮嘴角微勾,“不如我们再往这民怨上添一把火。你去安排一些人,把今日这事改改,散播出去,就说雷子湑识人不清,引狼入室。”
商嘉年道:“知道了,大哥!那宁文钰呢?”
“他?”商元玮冷笑,“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罢了,他能做什么主?今日这事,有心人一定会告诉宁家家主。明日你我去一趟宁家,再正式相告一声。这宁家上下要是知道慕梧庭就住在他们隔壁,宁文钰还和这妖女混在了一起,还不得扒了宁文钰的皮?”
“那慕梧庭呢?大哥,这妖女可是把我整张嘴打烂了啊。”
商嘉年瞥他一眼,“你这张嘴,确实该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也该提防着点。慕梧庭不能动,无妄魔尊这大佛,只宜拉拢,不宜树敌。最好把慕梧庭逼得众叛亲离,我们再向她伸出援手。这样一来,魔尊看在我们照顾他徒弟的面子上,定然会对我们另眼相看。”
“大哥,慕梧庭是条蛇啊,我们真要对一个畜牲费这么大心思吗?”商嘉年苦兮兮道。
“心急什么?只要把魔尊拉拢到我们这边,再找机会离间他师徒二人,还怕治不了她?”商元玮不屑地笑,“逆天之物就不该存活于世,等她落到我手里,我定然要把她的魂魄都拉出来炼成内丹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