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靳起身洗个澡又重新睡下,几经辗转终于睡着,却又是入梦。
梦里血腥味极重,姜昕翻白着双眼,无生无息地躺在血泊里。她身边还躺着小男孩,子肖母多,跟她长得像极,不过也是死的。
随后画面一转,沈鸿的父亲沈霖跳出来,大声笑道:“商靳,你弄死我儿子,我也要让你尝尝丧子之痛。”
心脏有缩紧之感,商靳被吓醒过来。
黑暗中,他大感烦躁的坐起身。点燃支烟,静静抽开。对姜昕的厌恶感,有史以来的升到最高峰值。
圈子里这么多女人,谁不能玩,偏与吴家的那个脑残玩。那个脑残的,居然还蠢到跟沈家情妇生的儿子沈鸿搞在一起。是嫌命太长了吧,还敢大着胆子去抓奸。
所以物以类聚这话果然不假,王八看绿豆总容易看对眼。
于此之中,商靳又想起沈鸿某夜对他说的那番话来。
“妈的,我要把她们一个个的全都弄死!全都弄死!还有你那个眉心有颗美人痣的狗屁干妹妹也弄死,啊不,多漂亮的眼神啊。看人亮晶晶的,鄙视人也是亮晶晶的。我要先把她狠狠弄脏再扣出那双眼珠子,看她还他妈敢瞧不起谁!!!”
那是种生就在逆境中,遭人长期践踏尊严而成就的眼神。长着一张还算能看的脸,热衷于把自己伪装得忧郁来捕获人的同情心,从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实则,活得自卑又压抑。
吴家的脑残带着姜昕去抓奸,是挑破了沈鸿对蒋妤或吴家怀有的妄想,碾碎了他可怜的尊严吧。
为了讨好父亲沈霖获得他的认同,沈鸿在私底下的胆子和手段,可比他那两个正出的哥哥狠辣得多。这种人一旦疯狂起来,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轻轻呼出口烟雾后,商靳一手夹烟一手摸过旁边桌面的手机按开,翻找出个号码拨打过去。
片刻后,对方接听,声音听上去心情应该不怎么好。
践踏着他人的不愉快,总能让自己好受点。所以商靳在黑暗中笑了笑,心思大起的想再恶心对方一把。
“沈总,你是不是忘了对我说声恭喜。”
电话这头的沈霖,听着这道含满嘲意的笑声,心情简直跟被喂了屎一样难受。
他是想恶心商靳的,怎么弄到最后,反给他整出个儿子来。
圈子里谁都知道商靳有多厌烦姜家那丫头,曾在大众之下,把个娇滴滴才六岁的小人儿,按着头往水里压,差点让人一命呜呼了。
而姜家那丫头,听到商靳的名字都要呸声恶气。
这么两个人,怎么就搞出了孩子?
沈霖悔得几欲吐出口老血,但为兜住脸面,也只有忍住恶心,笑着说了声恭喜。
但心底,却动了阴暗念头。
商靳在对方这声恭喜落下好几息,才接茬的送过去反转:“孩子不是我的,你恶心得太早。”
“你小子是在玩……”沈霖忽然一怔,听明白过来,心情瞬间大好:“啊,原来商总又被人戴了顶绿帽子。你说你这年纪轻轻的,是那方面不行啊还是五行克妻,怎么接连守不住女人呢。所以呢,这次又预备搞死谁。”
商靳抬手在烟灰缸边沿敲了敲,语气随意又散漫:“嗯,正在搞死的路上。我猜得到你起过什么心思,你大概也知道我是怎么想的。所以,离姜昕跟她的孩子远点。都这把年纪了,过些安生日子吧。你们沈家搞些脏东西到也有两手,做正经生意还欠点火候。我的手还一直摁在你们的脖子上呢,懂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商靳就懒得再同沈霖废话的把电话挂断。
但这夜,他攒转反侧了久久也难以再次入睡。
第二天大清早,商靳硬撑着萎靡的精神和巨疼的脑袋,照旧去往老太太那儿用早餐。
走在林荫道上时,又想起件事的掏出手机,边走边拨通个号码。
“对外发个声名吧,就说那孩子不是我的。”
“要是他们又说商家不认私生子呢?”
或是因没睡好,商靳格外戾气深沉的压低声音。
“怎么,不是我的种,还非要把我按头逼认吗?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我要你们干什么?”
最近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怎么就没个让人舒心。
商靳把电话挂断,继续朝老太太那儿走去。
商家的宅基地很大,但住所都是拢在一起的平层建筑。其它的地方,多是种着各种树。还有些空出来的场地,留着摆宴用。
前些年,老太太嫌走道与屋子周边的树木太多遮蔽了日光,显得有些暮气沉沉,才命人清理掉了些。
因隔得并不太远,商靳三五分钟就到了老太太门前。
恰巧,商二叔与商二婶也来了。
商二叔瞧着他精神不太好,便多嘴问了句:“你这是怎么折腾自己了?”
商靳掀了掀眼皮:“喝多了点酒。”
商二婶忙笑笑:“是该喝点酒贺贺,这孩子都有了。不过,是不是该挑个时间,让姜昕那丫头把孩子抱过来认认人。”
“你们想太多,孩子不是我的。”
“什么,怎么可……”商二婶惊住,又很快回神,“没事没事,你还年轻,孩子总会有的,不着急不着急。”
但心里却疑惑从生,觉得姜昕不是个随便的姑娘。至那件事后,玉雪般可爱的小姑娘就再也不穿裙子了,遭男人碰一下都要当场怼得人脸面尽失。
在她看来,都有点排斥男人的苗头。而且,她姐姐又才过世没多久。所以,怎么可能呢?
可商靳本人都这么说,那八成是两人已经见过,说过些什么。
商二婶叹叹气,朝也是一脸惊怔的老公看去:“呆什么,进去了。”
两人在商靳后边进去,屋子里已经有三人坐在餐桌边等待。
“妈,早,大哥大嫂早。”
给上首的老太太道过早安后,两妯娌一个喊嫂子,一个喊名字让坐下的重复着每天早上这顿的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