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藏在围巾下的脸红了个透,陆灼弯了弯唇继续往前走:“逗你的。”
看着他被冻得指节通红的手指,林初念小跑着跟上他的脚步,把左手刚刚捂热的手套摘了下来递给他:“诺,给你戴。”
陆灼眸子动了动,手套还带着她手上的余温,他接过来小心戴上,一种近乎牵手的错觉让他心潮澎湃。
林初念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她心情不错,一路上叽叽喳喳像只快乐的小麻雀,恨不得所有开心的事都和他分享。
第二天是周末所以不用去学校,陆灼打了辆车送林初念回家。
大院外面还有一条小巷子,出租车进不去,两人下了车并肩往里面走。
“陆灼你是不是好久没来过大院啦?”林初念带着厚厚的手套围巾,抱着那缸金鱼小心地看着脚下。
他看着熟悉的围墙弯了弯唇角:“嗯,走了就没回来过。”
“大院变化可大了,”林初念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的球场,“现在那里已经被人买下来,我们都不能再随意进出了。”
陆灼循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大型露天的公共篮球场,小时候他们总是会进去玩。而现在球场已经被围起来,做了运动场地,按时间收费。
“你还记得吗?”林初念不好意思地看着他,“我小时候还把你从球场里的观众席推下去过。”
“记得。”陆灼忍不住笑了笑,嘴角扯起一个弧度。
那时候两个人才六七岁,远远没有初中那般熟悉,他一个人坐在球场的观众席看书,温暖的阳光撒下来他有些昏昏欲睡。忽然背后不知道被谁推了一下,他来不及反应就滚了下去,膝盖和胳膊肘被擦破顿时血流如注。
回头才发现,花容失色的小姑娘站在身后不知所措,杵在原地大声哭了起来。
后来知道是郑子昂骗她,说陆灼那么厉害肯定可以飞,不信可以去试试。结果六岁的小姑娘傻乎乎地就信了,上去就推了他一把,可是看到陆灼膝盖和手肘流出的血又被吓得大哭。
林初念半张脸都被围巾遮住,露出的两只圆眼有些闪躲的看着他,声音细若蚊蚋:“对不起啊,我那个时候太小了以为郑子昂说的是真的,你身上的疤痕好了没有?”
“早就没事了。”这件事他从来没有忘记过,甚至时时想起。
他当时愤怒地抬起头却看见一个粉嫩的小圆团子站在他身前,一张雪白的小脸哭得通红,上气不接下气。他一肚子的怒火瞬间就消了,还反过来安慰她。
小小的巷子不过十米,尽管再不愿意,还是走到了头。
林初念抱着鱼缸往回走,她身量算不上很高,堪堪过了一米六的线而已,脚也是小小的一只,踏在雪里留下一行浅浅的脚印。
陆灼站在原地,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肩头,被他过高的体温融化打湿了衣服。刺骨的寒意顺势侵入,他微微蹙起眉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他收回目光,看向大院一旁那个破烂的房子。
窗台上晾着的衣服还在,老旧的木门锁已经不知道被谁砸烂了,陆灼推门进去。
屋子里值钱的东西被搬得差不多了,原本就昏暗的房间被翻得乱七八糟,所有被留下的东西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他默了默抬腿走向了以前他的那间房。
这间卧室也和其他房间差不多,被翻得很乱,陆灼走到床前弯下腰,伸手在床底摸了一会儿,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纸盒子。
他弯起唇,打开看了看,里面东西一样都不少,满满当当塞满了整个小盒子。
还好,这些东西都还在。
那天之后,林初念一直没有去还陆灼的围巾手套和外套,已经快到期末考试了,她中午休息的时候都在复习,所以根本没有时间去三中找他。
期末考试成绩出来的那一天是放寒假前,一个消息轰动了整个c市的高中。
三中的期末考试爆了冷门,高二年级第一是一三五中出了名的坏学生,陆灼。高二八班都炸了锅,不少同学都来问陆灼是在哪里拿到了答案还是抄了哪位同学的卷子。
只有郑子昂知道,这才是陆灼的正常水平,以前考的那么差是因为他根本卷子上一个字都没写。他以为陆灼是不想考的,可是这次期末考试他却异常的认真,考试之前就开始复习那些被他落下的课程,每一门的卷子都写的清清楚楚,一题都没有放过。
高二八班的班主任不知道陆灼是保送进的三中,原本是想不算这次成绩的,可是找不到陆灼抄袭或者有答案的证据,只能把他叫到办公室说了一顿然后作罢。
学校里也传出一些不好听的传闻,无非是说陆灼好好做个坏学生就得了,怎么那么不聪明抄还抄个第一名,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你的成绩有问题吗?
一中也有这样的话传出来,林初念认真板着脸辟谣说陆灼从小就特别聪明,考试都是年纪第一,可是没人信她,她也懒得再去说了。
艾宇楠无语地看着她:“如果他真像你说的那么聪明,那他为什么要当坏学生,天天打架逃课不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