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梦到一年前。
那不是个值得说的故事。她和男友约好订婚前的游玩,却在出发前发现男友和隔壁大学小女生劈腿,怒而分手。但三个月前就约好的机酒,假也请了,工作也安排了,定金也付了,行李也收拾了。倒不是不能去,幸而是林可规划的流程,买的票。所以林可思考了确认男友绝对不会知道她的行踪后,还是如期出发。
劈腿算什么,难道老娘找不到新男友么!国外海岛,度假小镇,艳遇一发,谁管你。林可在出发前一星期逛了购物网站,买遍性感衣服。想一想,她又往包里塞了避孕药和几盒套套。
她拎着行李出了机场,来接机的工作人员能说中文。飞机落地的时间是傍晚,原本的打算是找家当地最火的海鲜烧烤去撸一发。现在,可能要换个酒吧。
租的是间度假村木屋,有入室的小泳池。和其他联排式的比较单独些,更里面,隔开了,坐落在伸出去靠近树林和庭园的一个角。房间里充斥很淡的香氛,还有木屋独特的凉味。天已经黑了,远处有海潮、火光和缥缈的笑语。屋内的装修很漂亮,灯光明亮,还带厨房。
哦,是呢。林可想起自己特地定了个带厨房的屋子,还定了食材。明天是她生日,男友说准备从早餐开始就给她完美的一天。
去死吧。
林可把东西统统塞进冰箱,站在阳台上欣赏了一会儿景色,确定自己不再想那堆该死的肉,然后化个浓妆,穿上吊带短裤,出去猎艳。
本来是挺顺利的。她坐在酒吧点了酒和烤肉。只要朝旁边中意的帅哥抛几个媚眼,对方眼睛一亮,就很上道地上来搭讪。林可笑着,装作不懂英文的样子,和他勾肩搭背,在酒吧鼎沸的人声里耳语。帅哥拉她去舞池里扭了一会儿,喝了酒,带林可拐到酒吧外面。林可喝得头晕,对方的手摸在身上,太猴急了,急得反感。
“stop。”她说。
对方装没有听懂,摸她的屁股,嘴里叫着baby。林可真的厌烦了。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人家都说冲完贤者时间,现在都还没有上垒她就已经开始贤者,觉得自己是神经病。她穿的是坡跟凉鞋,用力跺对方的脚背。小手包里摸出电击器,黑暗里露出狰狞的蓝光。
对方愣了,骂骂咧咧:“不是你要玩的吗,现在装什么!”林可很冷静:“现在我不想玩了。”她走回酒吧,叫了个女侍者。给她怀里塞了一把小费。看在小费的份上,前凸后翘的侍者跟旁边的同事说了声就把她送回小木屋。
“嗨,”她问了林可叫什么。林可回她“coco”她就说她叫珍妮佛。她说:“coco,我看到你和杰夫去酒吧外面。怎么了,他令你不满意?”
林可说:“倒也没有。”她只是头晕,走得歪歪倒倒。林可只是想打人而已。她知道打这个无辜的侍者是不好的,所以强忍着。“我就是突然不想。”
女侍者很稳地扶着林可走着,乳沟里的小费还是林可给她塞进去的。她送她到了门口,看着她开门。房间里很静,晚风吹拂过没拉上的窗帘。在阳台上还能看见护栏上反着的海水,波光粼粼,海潮声声。灯很暗,一种静而潮热的氛围。她突然又拉住林可,用那种很浓的当地口音的英语说:“如果你想要女人的话今晚我不介意留下来。”
林可看着她一会儿。她很年轻,满美的。只要林可愿意今晚反正是有人陪的,不用管那个该死的前男友,混蛋。林可揉了揉鼻子。“珍妮佛你知道我为什么刚刚不跟那个男的做吗?”
“为什么?”
“他没喷香水,狐臭好重,现在还他妈的在我鼻子里。”她摊了手:“抱歉,我今晚没什么兴致了。”
“哦,真可怜,小宝贝。我们不能指望那群傻逼男人懂得跟女人面对面的时候整理好自己。”珍妮佛拉住林可,吻了下她的嘴唇,然后把舌头伸进去。“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我。如果杰夫骚扰你,也告诉我。”
林可给她又塞了点小费。珍妮佛高兴地走了。而她歪歪倒倒,锁好门,躺到床上。连妆也不想卸,沉重地睡去。
她到半夜的时候,才醒过来。她感到房间里有微光。她猛地睁开眼睛。有人在她的屋子里,打开了外间的冰箱。林可连酒都醒了,出了一身冷汗,但她没有立刻动弹。手包还在手边,她尽量轻地伸出手指,拉动手包。
那个陌生人没发现林可醒来。林可坐起身来,阳台上湿漉漉的水痕。
还有一片青蓝色的液体。
声音停了。
他知道林可醒了。
林可冲下床,逃出门。哗啦的水声,那个人跳进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