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罗二娘子和明老二一致表示:这是闺女自己挣钱买的庄子,归她自己也是应当应份的事,正好以后可以作为嫁妆,让他们也可以轻松点儿。
明五娘子觉得这夫妻俩就是那榆木疙瘩,气呼呼的回了城。
明锦芸是觉得无所谓,那庄子是归她也好,归他爹明老二也好,反正她都是要用的。
如今家里虽然说不上是她当家,可她在家里的话语权,那可是没得说的!
照说这样的五姑,明锦芸该记恨她才是,可事实上,明锦芸是一点都不记恨。
因为她所认识的五姑,确实是个很贤惠的人,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她有着变态的宠弟心理。
不过这样她也没觉得不好:因为这样的五姑,只要在世一天,就能护着自己的爹一天!
自己的爹,有人护着,那自己不应该高兴吗?
对的!明锦芸她就觉得高兴!
想通了这些,明锦芸觉得:自己好有“贤惠”的潜质呀!
正月初六,就在人们拜年接近尾声,由喧嚣渐转沉寂的时候,明老二家却炸了锅:明昭要出远门去做工!
罗二娘子边抹泪边诉说:“现在家里又不是过不下去,是缺你饭吃了,还是缺你衣服穿了?你说要走就要走,你是剜你娘的心头肉啊!”
明昭倔强低头不语。
明老二萧瑟地坐在火边,沉默不语。
罗二娘子继续叨叨:“家里哪里都要人,娘的作坊要人,你爹管着地里,那地里也要人,自家的工不做,你出去做个什么工?!”
原来,明昭觉得自己不是读书的料,就不想读了,要和几个同窗,还有那两个和他差不多同龄的侄子——明文、明武,一起去另一个州的砖窑厂去做工。
他知道这几个要出去做工的,都是因为家庭条件不好,想出去找点钱。
他家如今的条件,在村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了,原本是用不着出去做工的,可他少年人心性,一是和这些人玩得好,不想分离;二是自己从未出过这个州城,想要走出去瞧瞧:外面的世界,究竟什么样?
罗二娘子一把鼻涕一把泪,拼命想要留住她心尖尖的独儿子明昭,可明昭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对罗二娘子的一哭二闹,无动于衷。
就在他们母子僵持不下之际,明老二出声了:“他要出去,就让他去!出去见见世面也好。”
罗二娘子愣了:咱们不是同一战线的么?
明昭听了是心里一松:爹总能治住娘的,咱也不用带(不孝的)大帽子了!
在明老二的认知里:自己住的这个地方是穷山恶水,外面哪哪都比自己家好,自己家乡只有黄土疙瘩,外面遍地都是金银。
在他少年时遭遇的那两年旱灾,那饥饿挣扎的日子,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脑海里,使他对明家村的印象,始终停留在“贫穷”这个层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