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家二老及两个儿子坐卧不宁了两日,这会儿早早就候在了门口,一看到宸王府的轿车,都齐齐迎了上去。所以,时新刚一拉开轿门便看到了四张忧心忡忡的脸,她心里泛酸,喊着:“爹、娘、大哥、二哥。”
“新儿!”
大哥时孟森及二哥时孟林一左一右扶着时新下了轿,倒是二哥眼尖些,一下就看到了她微微发肿的眼睛,他冲口而出:“小妹,你在宸王府受委屈了?”
此话一出,其他的三道关切目光也齐刷刷投到了时新的脸上,她扯了扯嘴角,一掌拍在二哥的肩膀上,笑嗔说:“你别乱说话!”
“不是受了委屈怎会哭得眼都肿了?都说了让你跟我走的。”
话由着心,他说得极快,以至于时新想出声提醒的时候,身后已传来帛锦昱冷然的声音:“跟你去哪?”
时家几人循声望去,皆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不是说宸王昏迷不醒?又怎么会在此时出现在此地?
时文宇到底是多年在朝为官,最先反应过来,他强压下心里的震惊,赶忙行了礼,“见过宸王殿下。”
时夫人与大儿子互相看了一眼,紧随其后。
而时孟林看着时新微肿的眼睛,又瞥了眼神情冷漠的帛锦昱,别扭地站在一侧,并未有任何动作。时孟森行完礼,顺手重重拍了一下时孟林的后背,他才不情不愿地开了口:“宸王殿下。”
帛锦昱面色清冷,淡启薄唇:“进去吧。”
时文宇牵着夫人给帛锦昱让开了道。时新迟疑了一下,退了几步,朝着清摇摆摆手,说:“我来。”
她其实没想太多,就是觉得似乎这样更合适一些。笑着递给爹娘一道“放心”的眼神,她推着帛锦昱率先走了进去,而跟在后头的时孟林则是一脸怨怼,他始终觉得,时新是受了宸王的胁迫才会如此,好在时大哥一路看着,才没让他说出什么失礼的话来。
进了正堂,看了茶,时夫人便找了个理由将时新叫了出来,时孟林一看,也不顾时父警告的眼神,跟着起了身。
一走到院中,隔开正堂里的视线,时孟林就拉着时新转了一圈,满含疼惜问:“新儿,他什么时候醒的?又怎么欺负你了?”
本来时夫人见着宸王与时新的相处,都稍微松了口气,此时听儿子这么一说又不由得颦眉蹙頞,握着时新的手也加重了力道。
时新斜睨了自家二哥一眼,又抬手帮娘亲理好了鬓边的碎发,柔声安抚着:“娘亲,你别听二哥乱说,我没事的,宸王没欺负我,宸王府的人也待我很好。”
“可是真的?”时夫人的声音有些沙哑,想来是这两日夙夜难眠着了风寒。
“怎么可……”
“二哥!”
时新怒瞪着二哥,待他噤了声,才回握着娘亲的手,继续解释:“娘,新儿没骗你们,宸王他虽然是脾气古怪了些,但真的没有苛待我,要不然也不会陪我一起回来了。”
“可,可你这眼睛……”时夫人说着,眼里已噙着泪水。
时新指腹轻轻一划,一片湿凉,她有些哭笑不得,“娘,您可不能哭了,不然这眼睛该跟我一样肿了。”
“新儿!”一旁的时孟林忍不住出声。
“哎呀好啦。”时新浅笑,“娘、二哥,我这眼睛的确是哭肿的,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是我刚到王府,人生地不熟的又想你们想得紧,做了噩梦,吓哭的。”
“真是这样?”时孟林将信将疑。时夫人则是细细看了好一会儿,才说:“新儿,既然回了家里,你不必藏着委屈,有什么事就说出来,爹娘也好给你想办法。”
“娘,我真的没事。”时新一把搂上娘亲的胳膊,头也靠了过去,怨嗔的目光落到时二哥身上,“都怪二哥胡乱说话,惹得娘亲担心了。”
时孟林先是一顿,然后脸上漾起与他那秀雅风流的外表极为不符的顽劣笑容,出其不意地在时新头上落下一记爆栗,“没心没肺的小家伙,二哥还不是担心你。”
“娘,你看看,二哥又欺负我了。”她撇着樱桃嘴,眸里盈满了委屈。
时孟林比起大拇指,一口气还没叹完,胳膊上就遭到了一记重拍,伴随着时夫人的絮叨:“孟林,你几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