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是。
袁子琰瞧着小姑娘可怜巴巴的模样,心头的气也消了大半。
娇气包一样的小姑娘,打不得,又凶不得,说两句便开始掉眼泪。
他叹了口气,妥协道:“只要你与林彦退亲,我便不追究了。”
他好像脑子有病。
赵芯儿扁扁嘴,敢怒不敢言。
隔壁听墙角的福伯突然心头负罪感猛增,觉得十分对不住人小姑娘。
正巧这时,小灵回来了,推了下门没推开,用力的拍打起来。
“开门,大白天的插什么门?”
小灵语气很不耐烦。
袁子琰见小姑娘水盈盈的眸子看了过来,心头微顿。
他虽是个粗人,但也知晓,名节对于女子来说,十分的重要。
于是,他撂下一句,“记住我说的话。”便跳墙离去了。
赵芯儿愤愤的捏紧小拳头。
我才不记!
我待会儿就就着粥喝下去!
本来,上次袁子琰打了大少爷,救了赵芯儿后,她便觉得,隔壁男子虽长得凶恶了些,但是个好人,心头很感激他。
如今,那股子感激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了,光剩下愤怒了。
当晚,赵芯儿便照着隔壁那莽夫模样缝了个布娃娃,想扎几针解气,可又不知道隔壁那莽夫姓甚名谁,只好作罢。
最后,她在院子里挖了个坑,将布娃娃埋了进去,还用脚狠狠跺了几下泄愤。
赵芯儿不知道的是,在她进屋后。
黑暗中有个影子从隔壁越墙而过,径直走到土坑边,将布娃娃挖了出来。
袁子琰瞧着那与他有几分相似的布娃娃,唇角翘了翘。
她果然是心悦我的。
袁子琰想。
福伯叹了口气,简直没眼看。
转眼,又是几日。
林彦在外面买了点心,差人送到了翠阁。
袁子琰在隔壁瞧着小丫头满脸欢喜的接过点心,黑了脸。
他问福伯,“她与林家的亲事可退了?”
福伯吞吞吐吐,“尚未。”
袁子琰怒极,用力一拍石桌,石桌上出现裂痕。
福伯只觉得脑袋一凉,将想跟自家公子说清真相的心思咽了回去。
袁子琰狠狠拧眉,“她送我金钗与布娃娃,却又不与林彦退亲……”
福伯神情复杂,内心腹诽:隔壁表姑娘可太冤了,金钗是给您逃命用的,布娃娃那是您自个儿挖的。而且,他只听说过用布娃娃扎小人的,从没听说过有人送布娃娃定情的。
袁子琰似乎想到了什么,面上突然黑如锅贴。
他惊怒不已,咬牙切齿的道,“她难道还想两个都要不成!”
京城里,便有位荒唐的公主。
有了驸马,却还明目张胆的追求别的男子。
有文官写折子参她。
那位公主不仅不以为耻,还反以为荣。
说什么,人人都有寻求爱的权利,她两个都喜欢,为何不能都要?
当时,袁子琰听了,未曾在意。
如今,想起那公主的话,只觉得太阳穴都在突突的跳。
再说福伯,听了自家公子这话后,差点被口水呛着。
“公子,您、您多虑了……”
隔壁表姑娘分明半点都不想要你。
袁子琰沉声吩咐:“去查查林彦的底细。”
“哎。”福伯应声。
-
那日后,隔壁的莽夫便没再来。
赵芯儿心头也微微松了口气,满心欢喜的待嫁。
谁知这日,小灵带来了消息,说是林彦的母亲林夫人,来退婚了,大夫人喊她过去!
赵芯儿小脸当即就白了,匆忙的去到大夫人处,已经人去楼空。
林夫人说她家彦哥儿福薄,配不上祝府的表小姐,退了亲后,便将聘礼都带回去了。
大夫人心中也有气,瞧她的眼神十分不快,语气不耐烦的将她打发走了。
这个废物,连个穷秀才都笼络不住。
赵芯儿回到翠阁,想到林公子拿到她荷包时喜悦的模样,再想想虎视眈眈的大少爷和二少爷,不由悲从心来,忍不住大哭了一场。
隔壁,袁子琰看着小姑娘哭得直打嗝儿的模样,眉头紧紧皱起。
他语气很冷,“没了这桩亲事,她就这般伤心?”
福伯心想,人都快成亲了,结果好好的亲事被搅合黄了。
能不伤心吗?
简直造孽。
正巧这时,门外传来祝得毅的声音。
“芯儿表妹,我能进来吗?”
赵芯儿连忙擦了擦眼泪,瓮声瓮气的道,“三少爷请进。”
祝得毅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还跟了鼻青脸肿,眼眶通红的林彦。
林彦脸上的伤,是被祝得毅打的。
今日退亲后,林彦便求着祝得毅,让他帮帮忙,他想见一见赵姑娘。
祝得毅听说了他母亲前来退亲一事,不仅没同意,还将林彦给打了一顿。
可最后还是耐不过林彦的乞求,将人给带来了。
“赵姑娘……”
此时,林彦瞧着明显刚刚哭过,双眼有些红肿的赵姑娘,心中只觉酸涩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