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关摩尔国的路易王子什么事儿?
巴罗莎满头问号。
给她揉肩膀的是莱特公爵“进献”的莫利,不是什么路易王子。
而且莫利是奴仆,而路易可是摩尔国的王子。
这摩尔国比她蒂斯国可是强上许多,怎么可能任由自己国家的王子流落到民间,且被卖作奴隶?
不管怎么看,安德烈的这句质问都有些无理取闹的意思。
巴罗莎可不是原来的女王,会被美色所迷。
更何况,安德烈头顶那鲜红的名字,简直是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巴罗莎这个事实:
他与巴罗莎并不同心。
自然,没有必要对安德烈客气。
巴罗莎也没有阻止莫利的动作,反而双手托腮,望向那讥讽都不屑于掩饰的安德烈:“安德烈卿,这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鸦黑的睫毛之下,琉璃色的瞳孔之中流露出了对等的嘲讽之意:“本王身边留着什么样的奴隶,并不是骑士团团长该过问的事情,不是吗?”
“管好你的分内之事,安德烈卿,”巴罗莎皮笑肉不笑,声音又低了几度,“以后进来,记得让下人通报,也记得敲门。”
在仆从们惊诧的目光之中,安德烈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了薄怒之色。
仆从们见状,都纷纷低下头去,不愿意成为骑士团团长和小女王“吵架”时的炮灰。
又拿探究的眼神悄悄端详着小女王的“新欢”莫利,心中不胜唏嘘。
想当初,陛下力排众议,将安德烈推上骑士团团长的职位,只为了平日多见安德烈团长几面,还时不时借故拉拉安德烈团长的手,或者靠在安德烈团长的身上。
而现在。
四岁的小女王眼神之中哪有昔日里汩汩流淌的爱意?
那疏离和戒备如有实质,足以将整间书房冰封。
安德烈也在这一片疏离和戒备之中,看到了愤怒的自己。
手足无措。
狼狈至极。
在过往相当漫长的岁月里,他一直都是女王陛下追逐的对象。
而现在……
安德烈低下头,半跪下来,紧握的拳头也松开来。
他抚上了自己胸口那象征着骑士团团长的徽章——这还是当初女王一脸荡漾地亲手给他戴上的——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
收敛起了多余的情绪,安德烈颇为恭敬地说道:“陛下,是臣没有分寸,请陛下饶恕。但臣,只是想要保护陛下……”
红名说要保护自己?
天大的笑话。
“安德烈卿的心意,本王明白了。这里无事,安德烈卿退下吧。”
经过这些日子的钻研和学习,巴罗莎举手投足之间已经全然是女王应有的风度。
甚至比之前的女王,更像是统领一个国度的王者。
没有一丝天真、稚嫩的感觉。
以弱小的身躯支撑起了这个内在已经有些摇摇欲坠的国家。
这应该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若是有一天蒂斯国真的倾覆了,那支离破碎的国家之下,一定会有流离失所的百姓。
这是安德烈绝对不愿意见到的。
可是,冷漠的小女王,也是安德烈不愿意见到的。
这是怎么了?
***
安德烈离开时颇有几分失魂落魄的感觉。
毕竟,舔狗有一天不舔了,被舔的对象肯定是会有一点点心理落差的。
安德烈是个成熟的大人了,要学会自己调节。
安德烈也是个成熟的红名了,要学会自己适应。
巴罗莎见着安德烈脚步虚浮地走远,这才让莫利停下手上的动作。
“莫利,你先停一下,本王有话要问你。哦,对了,妮娜,给莫利找个黑色的板子和一支石灰笔吧。”
羊皮纸和羽毛笔都算比较金贵的物件,往往都是用来承载重要的文件的。
黑板和石灰笔才是更加经济实惠的书写、交流、练习工具。
蒂斯国不算富裕,本着能省就省的原则,巴罗莎若是平日写写画画、做验算、做文件的初稿,也都会用黑板和石灰笔。
所以,书房里也常备着这些。
接过女仆长妮娜递过来的黑板和石灰笔,莫利显得有些紧张。
巴罗莎让他坐在一旁,宽慰了他几句,便开始切入主题:“莫利,你这手艺还是很不错的,你从何处学来的?”
莫利低下头,露出了一小节白皙的脖颈,在日光下额外纤美动人。
他写道:“有人拿走了我的很重要的东西,然后作为代价,教会了我这个。”
“很重要的东西?”巴罗莎来了兴致,“是什么?你方便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