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盈袖,白挽和扶着墙打了个寒颤,终于等到那脚步声渐响渐远。肩膀上的血浸湿了洁白衣衫,还在不停地顺着胳膊往下流淌,忽而一个白色身影就着窗台跳到她肩膀上,小舌头轻轻舔舐着还在流血的伤口。
“嘶……”
咬紧了牙,可还是有酸痛伴着酥麻的感觉袭来。痒痒的,好像被切开的皮肉正在慢慢愈合,与此同时,有浅蓝色荧光在某个角落里,越来越亮。
婵玉的封印就快打开了吧。
有什么,正在暗夜里悄然苏醒。
伤口慢慢愈合,白挽和小心翼翼地褪下来和皮肉粘在一起的衣裳,撕开肩膀那里的布料,“刺啦”一声,在沉寂的夜里显得分外刺耳。
好像还夹杂着一些另外的声音。“咚咚咚。”
这声音极轻极轻,不注意听可能就忽略过去了,可偏偏白挽和耳朵很灵,她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定定的站在原地。团猫支起耳朵,迈着轻盈的猫步在殿里转了一圈儿,仔细寻找着那个声音的来源。
瞬间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整个听荷轩陷入了一片死寂。想来是公子上予来这里之前特意把那些宫人都支走了,偌大的宫殿除了白挽和连个人影都没有。有那么一点点响动就十分明显。白挽和屏起呼吸,警觉地扫视着空荡荡的房间。
隔了没多久,那声音再度响起。
“咚咚咚。”
仍旧是有节奏的三下敲击声。团猫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爪子使劲挠一个花梨木柜子。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白挽和倒抽了一股凉气,沿着墙一步一步走向那个看起来十分平常的柜子,指尖还没碰到那柜子把手,她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柜子里面……会是什么呢?
怪物?动物?还是……人?
要不要打开呢。万一是个什么自己抵抗不了的东西,又是在这种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万一……
无数个可能的画面在白挽和脑海中飞速地滤过一遍,她仿佛已经倒在血泊里,受人凌辱。身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刀痕。她紧张地收回手来。
要不要、到底要不要……
还在犹豫之际,团猫已经用爪子扒开了把手,迫不及待地钻进去看了看,一时间只听见团猫在里面钻来钻去的响动。片刻之后它歪着头,小小的猫爪子牵住了白挽和的手,她正准备靠近,一个女人微弱的声音从乌漆墨黑的柜子里传过来。
“快、快让我上去……”
白挽和吓得一个激灵,摸黑就近找到了半截蜡烛将它点燃,又把装着婵玉的布袋重新挂在了身上,这才装着胆子蹑手蹑脚向那边走过去。
团猫好像有了什么发现,拉着白挽和一只手就往柜子一个地方按过去,无奈她身子在外面够不到那块木料,情急之下她也跟着团猫钻进柜子。她踩了踩脚下,木料发出的声音却不似那般沉闷。
直觉告诉她,里面是空的!
这样的话……
烛火照亮了柜子里的整个空间,白挽和这才看见刚刚团猫让她摸的那块木料是凸上来的,她想都没想就按了下去。
一人一猫正在急速下坠!
白挽和捂着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叫出声来,还好坠落感只是维持了一小会儿便消失了,跳动的烛火映出了她惊恐的表情。
待看清他们所处的境地,才知道原来是掉在了台阶上。
一名奄奄一息的女子躺在地上,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她的面容。
“让我、咳咳,让我上去……”
这声音好生熟悉!
白挽和一手拿着蜡烛,一手将那姑娘扶起,让她倚着四周的围墙,这个时候白挽和才看清了,这姑娘居然是曾经把她引入海宫的苏楹!
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这么虚弱?
不会又是一个骗局吧?
白挽和拍了拍她的脸颊,试图让她清醒一些。
“你没事吧?”
突然地,手腕被苏楹握住,她像看见救星一样睁大了双眼,喃喃道:“白姑娘?这么说我找对地方了?”
白挽和大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