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挽和只是感觉头有点发晕,她扶额,说她想一个人静一静,让简儿带着团猫先走。
简儿虽然担心她,但命令还是不得不从,只能拉着嘴角答应下来。
趁四周没人,白挽和飞快地把婵玉那一页撕了下来,又把书按原位放好,这才面无表情地走出了藏书阁。
侍卫依旧面容僵硬,像木偶似的鞠了个躬:“王妃娘娘走好。”
白挽和心里很乱,那瓷瓶是公子上予给她的,这样一来他一定是对白挽和有所戒备,甚至已经知道了她婵玉之主的身份!这个瓷瓶……只是一个警告。不过那到底是什么样的血呢?是人的?抑或是某种动物的?白挽和都不得而知。
她只知道,婵玉的封印已经解开了。而公子上予肯定知道那血是能解开封印的,所以……他也是想要把那个封印解开的!
怎么可能呢,解开之后海灵族的禁锢不就消失了么,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在以昂帝国其他地方游走……这不是管芒她们一直以来的愿望么!对于公子上予来说,这难道不是一种压力?
或者……他觉得,海灵族的禁锢被破解,对于他来说还不足以造成多大的威胁。
这么乱猜只能是越来越乱,既然公子上予已经知道了白挽和是婵玉的主人,那么不妨开诚布公地谈一谈。这样一来,所有事情不都清楚了么。
怎么突然想起,他好像说今晚准备侍寝?
“简儿,上……咳,他说他今天要过来?”
简儿看她又恢复了正常的神色,于是声音也欢快了许多:“对呀,王上说了他今晚会呆在娘娘这里。可真是弄得那个梨妃娘娘难堪了。”
脑海中浮现那个满脸稚嫩的娇小姑娘,白挽和随手拿起一个梨子放在唇边:“她呀,也不过是个争强好胜的小孩子。”
就像小时候跟皇帆争一颗糖,争不过别人便气得哭,也不知道小时候泪腺怎么那么发达,还没怎么难过泪就吧嗒吧嗒往下掉。或许那个时候,真觉得被人抢走一颗糖是比天塌了还要大的事情吧。可是糖丢了还可以买,家都丢了,这破碎的镜子……该怎么回到当初呢。
简儿一边洗衣服一边低声说:“梨妃娘娘是被王爷宠习惯了,总觉得在王宫里王上也必须要对她好围着她一个人转才行。娘娘,奴婢看您跟别的娘娘一点都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别的娘娘脾气都挺大的,宫殿里面仆人也特别多,可您这听荷轩就奴婢一个,而您就像奴婢的姐姐一样,让奴婢觉得很亲切……”
白挽和哑然失笑,连忙说自己是喜欢清静。
简儿接过话来:“那王上还真了解您的习惯。”
凑巧了吧,怎么可能会了解她,这世上……恐怕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就连曾经的皇帆,也是想把能给的都给了,却忘了她的初心。
白挽和不语,抱着团猫一个劲揪那毛茸茸的耳朵,团猫也不觉得疼,反而在白挽和腿上打起滚来。
“咕”
听见自己肚子叫了一声,白挽和有点不好意思了。不知不觉居然在藏书阁呆了半天,一心只是找书却忘记了填饱肚子。
“娘娘您想吃什么?”
“嗯……有没有鱼啊?清蒸的就好。”
简儿抿嘴一笑:“嘻嘻,吃鱼补身子。娘娘还是知道要把身体养好了才能生小皇子的嘛。”
“瞎说,你看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换了四任王妃了,有哪个生下来皇子的?不都是……”
不都是白白送命么。
白挽和的眼神黯淡下来,说不定自己和以前那些王妃一样,都是年纪轻轻就喂了虫子,被吸干血还不说,最后还落得一个客死他乡的命运。
却见简儿一只脚已经迈出了门槛,又回过身来说:“保不准娘娘您就是个例外呢!”
话音落下,这听荷轩又重归寂静。百无聊赖之际,白挽和一个人坐在海棠树下的石凳上,看着那满池荷花发呆。团猫不停地用脖子蹭她的脚踝,弄得她痒痒的。
白挽和一把抱起团猫,指着那荷花像教小孩子识字一样说:“看见了没,那是荷花。以前在望川的时候,院子里有着满池荷花,还有一条条红色的鱼儿游来游去……”
一别望川经年,再无回音。
那个地方,只能永远埋藏在记忆里了吧。
“没有人是永远活在记忆里的。”
一个熟悉又带着威严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惊得白挽和手一抖差点把团猫扔进那池子。
一回头,果然是公子上予。
他勾起白挽和的下巴,邪邪的笑着:“我的王妃,这世间离别万千,你还看不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