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挽和想要把那些海蚕丝给秦之,毕竟弄坏了他的流云扇这件事情让她一直耿耿于怀。
可是她似乎忘记了,那个秦之,已经成为了以昂帝国新的帝王,而她,只是一介平民。虽说在王宫住了相当长的一段日子,但是白挽和还是搞不清错综复杂的道路。无奈之下,她找到了医仙奉谷。
奉师傅看见她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惊诧的,他一边扇着扇子一边跟白挽和打了个招呼:“哟,丫头你居然还能回来啊。”
白挽和扁了扁嘴,丢过去一个白眼:“什么叫我还能回来啊,我又没出什么事,好端端的怎么就回不来了。”
她自顾自地倒了杯水,润了润干哑的喉咙,而后盯着奉师傅那终年冒着烟的药壶发呆。
几乎每次看到奉师傅,他都是重复着那么一个动作,摇着尚有几根羽毛的扇子不停地煽火,认真地煎药。
经过了那次战乱,奉师傅留在了王宫做专职医者,尽管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但是为了那些在战争中负伤的战士,他还是留了下来。
奉师傅说,等过了这段时间,他还是要回赤泽去,继续隐居。
看着那须发皆白的老者,白挽和突然想起来她来王宫的企图,一拍脑袋问道:“师傅,您知道秦之每天都在哪里么?”
奉师傅保持着煽火的姿势,从腰间取出一块巾布擦了擦汗,略有不解:“秦之?他是谁?”
“就是以昂帝国现在的王啊。”
“现在的王?”奉师傅将巾布放下,想了想说道,“你要找王上?”
“对啊对啊,我之前弄坏了他的东西,想补偿一下他。”
“我说丫头啊,人家是王,有什么东西是王得不到的?你呀,还是少跟那些人接触为好。”
这语重心长的话白挽和是没听进心里去,她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说:“若是欠了别人的东西,我会一直放在心里过意不去的。”
奉师傅朝西北方指了一下:“喏,就是那个方向,他有时候会去那个书房,你要是想去找到他,可以去那里。不过一定要注意自己的清白,说不定他……”
“哎呀,奉师傅您都这么大年纪了,脑子里面怎么还是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白挽和撇着嘴角,跟奉师傅说了声去还东西就走出了房间,可一出了门,面对那七拐八弯的道路,她立马懵了。
管他三七二十一,碰上大约是西北角的路就踩上去。
这王宫倒是打扫的干干净净,石板路上连一片掉落的树叶都没有,白挽和就更晕了,原本她就不是宫里的打扮,万一再被人给认出来了,一个擅闯王宫的罪名就不知道把她发落到哪里去了,正担心着,却又听见有人在叫她。
“娘娘……”
白挽和一个激灵回过身来,果然是简儿那熟悉的模样!不由分说就拉起她,问道:“王上现在在哪里?”
“王上?奴婢、奴婢正要送午膳过去。”简儿的目光停留在自己手中提着的餐盒上面。
白挽和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好啊,我正想去找王上呢。一起去吧。”简儿有些反应不过来,刚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就被白挽和戳中了鼻尖,连着一句警告似的话,“我现在不是娘娘了,你也不要那么叫我啊。”
简儿咧开嘴笑了笑:“娘娘说怎么称呼那就怎么称呼,只要您还在,奴婢什么样都行。”
“你看你看,你怎么又说了。”
简儿瞪大了双眼,食指压在下唇上,有些哀怨地望着白挽和,心说您就是娘娘啊,我又没说错。
两人一路说着话,倒也不觉得路途漫长,一直到了书房,有宫人前去禀告,她们二人便正正当当地走了进去。
王上正在批阅折子,头也不抬就问了句:“简儿你带谁过来了?”
大概是因为秦之和皇帆是孪生兄弟,看着那披衣执笔的背影,白挽和蓦然有一种时光倒流的感觉,好像皇帆还在,而她,还是他的王妃。当年他要她走,以为她能跟云渡好好在一起,可如今连昔日信誓旦旦的云渡都另娶他人,白挽和是什么都没有了。此情此景,她不由得鼻子发酸,差点流下泪来。
简儿手脚麻利地把食盒放下,俏皮地回答说:“您看看谁回来了?”
那人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打了个呵欠回过头来,手里还拿着那支毛笔,目光从白挽和身上扫过,他就愣住了。
碰上那人的目光,白挽和也愣住了。
长久的沉默将三个人包围,倒是简儿看着他们两个面面相觑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插话了:“娘娘……您与王上先叙叙旧、叙叙旧,奴婢先行告退了。”说完便轻手轻脚的踏出了书房。
王上挑起白挽和的下巴,言语轻佻:“我的王妃,这些日子你都跑去哪里了,孤王找不到你,心里焦虑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