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
凌晨四点,我拨了三次电话,高云翔的语调就像哭丧一样。
“咱们公司有没有那种远离市区的私人度假别墅?”
高云翔极不情愿的回复:“我爸有一栋养老的,在那个什么沙螺湾,怎么了?”
“你联系上法国人以后,只要他过来考察,直接往那儿领!好酒好菜给他招待着。”
“为什么?”
“我不是怕人家把咱反截胡了嘛?所以一定要把法国人劫持起来。”
“什么?”
“我是说,把他们伺候好。”
高云翔哀叹一声:“天亮后我给姐姐打电话安排。”
天蒙蒙亮。
手机强烈的闪光将高云翔照醒,服务清单已经发到了手机上,他昏昏沉沉的看了一眼,把脑袋埋进被窝里,活像一只拔光了毛的鸵鸟。
须臾,又是一阵急促的闹铃声。
高云翔终于扛不住了,痛苦的按掉响铃。这是动车出发的倒计时钟声,什么人都可以等他,唯独动车不等他。
带着黑眼圈,高云翔开车接上女翻译,直奔车站,一番倒车腾车。
如果钦江石化的人没有说谎,目标就在他眼前的这栋写字楼里。
“18楼,道尔公司。”
耳机里传来清晰的声音,看来我的推断完全正确。
小小钦江仅有这一家法式餐厅,昏黄灯光与古铜色调的餐桌,古铜色纯木地板,装饰烛台与高脚杯,仿佛十九世纪巴黎街头的isr小酒馆。
“过来点,我听不见了。”露涵娇嗔一声。
我只好把脑袋向她凑近一点,那股体香猝不及防的勾住我的灵魂,瞬间忘却凡尘。
“马达尔先生,我一直很想劫持您。”
我看到露涵的俏脸骤然变了颜色。高云翔是要上演西装绑匪的戏码么?好在那位女大学生没有犯二。
“高总一直很想结识您,尊敬的马达尔先生。”
听完露涵的翻译,我这才松了口气。一个通宵,两天折腾,让你这么一句话就给废了,那我也太冤枉了点了。
而露涵似乎更专心了,将耳机彻底扯了过去,我只能贴着她的粉颈,听着那边的动静。
突然,露涵掩面而笑。
“这个家伙,简直感人。”
我贴近耳机,极力想知道高云翔说了什么。
“他在说德彪西。”露涵已经笑得不行了。
汗,对啊!现在高云翔最熟悉德彪西了。
不过从耳机里听着,法国人好像很上套。也是,谁不希望在一所温馨优雅的法式餐厅,聊着音乐巨匠德彪西的少女呢。每当谈论到这些的时候,相信每个男人脑中都会出现逼真的幻像。青翠欲滴的草丛上,微微凸起的曲线若隐若现,任性的翘起脚尖,听凭水雾湿透衣裙,光洁如牛奶般的肌肤与丝裙融为一体。生命之光,欲念之火,剧毒与甜美并存的洛丽塔少女。
法国人没有逃脱甜蜜的毒药,虽然在露涵眼中,那位女学生的法语足可以用憋足形容。但不重要!试想一位在中国工作,负责联络的外国人,他怎么可能一句中国话不懂呢?少女憋足而努力的样子,正是男人最喜欢看到的模样。
马达尔先生说得极慢,保证女翻译可以听懂。
在这一瞬间,我心里有底了。
“看来法国人对你的方案非常满意。”露涵用一种欣赏的眼神撩拨我。“夸你是资深的航运专家。”
“嗨!我才没这个能耐,只不过是跟有能耐的人吃了顿饭而已。”
露涵嘟起嘴巴,凑近我的耳朵。这家餐厅并没有多少客人,因此我怀疑她是故意的。
“借花献佛,不就是你们代理商常干的事情吗?”
我似乎明白了拉鸡毛的另一层含义,将不同颜色和种类的鸡毛结合成一根漂亮的鸡毛掸子,这比说得天花乱坠忽悠人有层次得多!
“两位,你们的鸡排套餐,还有红酒。”服务生优雅的端上。
露涵白了他一眼,不过随即耸了耸肩膀,一脸的无可奈何:“下次换一家,连白肉配白酒都不知道。”
电话铃响,是高云翔。
“怎么样?”
“我爸亲自给我打电话,你知道吗?”
“什么?”我有点糊涂。
“爸爸从没这么高兴过,让我赔上佣金也必须拿下。”
“你拿下没有?”
“八成!”
法国人没有当场答应,这是意料之中的。这么大笔生意怎么可能一顿饭决定,但是在他们心里,种下这么一棵草就足够了。